燕鐵衣頷首道:“在你練劍練到我這種境界時,你也就會有和我相似的感覺了!”
江萍訝聲的道:“好奇妙,燕大哥!”
燕鐵衣道:“這也是一種情感的交流,江姑娘,依戀與愛悅的發生,並不僅限於人和人
之間,只要是和我們相倚長久而密切的,不論是物件抑或其它鳥獸昆蟲,都會產生情感,有
時候,這樣的情感,甚至駕凌對人的情感之上。”
江萍忙道:“我怎麼沒有這樣的經驗?”
燕鐵衣道:“那是因為在你所接觸的環境裡,沒有此等機會的緣故。”
咬咬下唇,江萍道:“燕大哥,你的想法有點怪!”
燕鐵衣莞爾道:“並不怪,這也是人性的一種。”
他們已走到這條僻靜的街道轉角處,沒有多遠,便到家了,江萍以右手握拳輕捶著左肩
胛,笑道:“不曉得燕大哥還有這麼些獨特的見解,往後,我一定要多聽教益,請你開導指
點了。”
燕鐵衣微笑道:“怕你當作謬論厥詞,越聽越覺得我精神不大正常!”
江萍也有趣的笑了:“怎麼會!”
街上一條窄小的橫巷裡,有一陣低弱的哭告聲隱隱傳出,這低弱的哭告聲似在強行抑制
著,因此,要去近了才聽得到,江萍的笑語突然噎住,她已經發覺橫巷傳出的聲音了。
燕鐵衣淡然問:“有什麼不對?”
站住腳步,江萍朝巷中一指,悄聲道:“巷子裡似是有人在哭泣,燕大哥,你沒聽到?”
燕鐵衣靜靜的道:“我聽到了,這有什麼奇怪的呢?人間世上充滿悲歡離合,喜樂哀
悲,無時無刻不有人哭泣。”
江萍嬌嗔道:“看你說得這麼輕鬆,燕大哥,你平時標榜行俠仗義,難道次次都要人家
主動到你面前央求你,你才肯管?”
燕鐵衣道:“打抱不平也要看環境與時機,江姑娘,天下的不平事太多,但性質輕重大
有不同,豈能事事都管!巷子裡的這一位,可能只是受了點小委屈,獨自躲在僻靜處宣洩一
下積鬱也未可定,我看我們就不必驚動他了。”
側耳靜聽了片刻,江萍道:“這個哭告的聲音十分蒼老,似是個老人在央求著什麼!”
燕鐵衣耐著性子道:“大概是個受了媳婦怨氣或者和老伴剛吵完嘴的老頭兒,在那裡自
言自語!”
江萍吶吶的道:“不對,隱隱約約的還像有其它的聲音……似是在叫罵或恫嚇。”
不錯,江萍說的都對,燕鐵衣又何嘗沒有聽到?但他的麻煩業已夠多了,不到萬不得
已,他實在不願意再往身上攬事,原想打個“馬虎眼”含混帶過,那知江萍這妮子卻興起惻
隱之心來了。
燕鐵衣忙道:“約莫街坊吵架,鄰居鬥氣,江姑娘,這些雞毛狗皮的小事我們又何苦去
湊熱鬧?快回去吧。”
江萍祈求的道:“我們要過去看一下,假若沒什麼事,儘可離開,我怕不是像你說的這
麼簡單。”
燕鐵衣遲疑的道:“光天化日之下,又在街巷之中,不至於會有什麼大不了的問題!”
江萍殷切的望著燕鐵衣,就是不肯移步:“去看看嘛,燕大哥,你想……一條深幽僻靜
的巷子裡,一個老人在哀告著,有人的聲音宛似脅迫著老人,此情此景,頗不尋常,我們如
果想到不顧,說不定便因我們的疏冷而釀成某樁慘事,我們原可挽回的都任其發生,這就會
使我們難以安寧了。”
燕鐵衣嘆了口氣:“大概因為我在這裡,你的興致與膽量都大為增高了!”
江萍老實的道:“這確是原因,另外,我們也都有著一顆俠心,可不是?”
燕鐵衣無可奈何的道:“好吧,進去看看再說。”
欣喜又振奮的伸手拉著燕鐵衣往巷子裡奔去,江萍輕笑道:“我就知道你是一位見義勇
為的好人!”
搖著頭,燕鐵衣道:“希望你待會還笑得出來!”
這條橫巷相當之長,且曲折幽深,兩個人隨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迅速奔近,在一扇栽著兩
株柏樹的紅大門前,果然發現一個六旬左右,白髮蒼蒼的乾瘦老人,正跪在地下哀哀哭泣。
老人穿著一襲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