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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陳棋瑜便有如葉子一般,輕飄飄地盪到懸崖邊上突起的一塊岩石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陳棋瑜腳不沾塵地飛了上去。

柏榆道:「大俠果然好身手!那且看我罷。」

陳棋瑜此刻已明瞭,柏榆唬那些刺客,讓他們誤以為自己乃是絕世高手,便不敢輕舉妄動,算是保陳棋瑜周全之策。

陳棋瑜在岩石上沒站多久,便聽到殺聲四起,然後是刀劍交擊的聲響,甚是刺耳,對於他來說,尖銳得好像猛鬼的淒厲哀鳴,也許,這些聲音確實會帶來新鬼,他抬頭,看到驚飛的寒鴉點點。當他再度低頭的時候,岩石下的風景已是殺。

柏榆還是一副閒庭信步的模樣,就像逛街穿梭人群之中一樣,刀鋒沒有沾到他,血也沒有沾到他——正確來說,根本沒有血的出現。每過數十招,總會有一個刺客倒下,但刺客的倒下總是毫無預兆,就像是突然被砍斷的竹子一樣硬梆梆地倒地,連血液也沒有流出。

陳棋瑜知道有些人的暗器是以『漫天花雨』來形容的,他本也以為柏榆的暗器是那樣。可是錯了,暗器既然『暗』,又怎能如『漫天花雨』般絢爛呢?真正厲害的暗器,該是看不見的。

陳棋瑜明白剛才柏榆那狂傲的自信來自於哪裡,他確實有這個狂傲的資本,這十來個刺客,都不過是來送死而已。

就在此時,陳棋瑜鼻間鑽進了一絲詭異的香氣。那香氣靡靡,讓他神智昏沉,讓他甚至連眼前景物都不能看清,感覺變得尤其遲鈍,最後陷入昏迷。

在昏迷之前,他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你說柏榆會救你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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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情節會不會太老套……

第四章

陳棋瑜睜開眼的時候,幾乎又要被豔彩晚霞刺得重新閉上眼睛。天空的光芒過於明烈,刺得陳棋瑜雙眼發燙。儘管他的眼角都要被燙開了,可心裡還是不得不讚嘆造物之美,如此張揚的美態,儘管傷人,卻也動人。披滿彩霞的耀眼天空,美得讓人無法直視。

大概有一時半刻,他沉浸於對天空的驚豔感之中。晚霞不是沒見過,但此時的他卻對此甚為著迷。多年之後他回憶此事,總結出來,大概這樣明烈得令人目眩神迷之物,不知從何事開始,已取代封皖那般的清爽乾脆,成為了自己心頭的一份痴迷執念,而不自知。

注意力最終還是從天空抽離,轉移去感知身之所處。他才發現自己手腳發麻,四肢僵硬,呈平躺在地的狀態——嗯,他斟酌了一下,『平躺在地』——他固然是『平躺』,但卻不似是『在地』。他能感覺到自己背部倚靠的事物凹凸不平,而且非常乾燥,絕非土地。而且,他身旁也有相似質感的事物擠逼自己。他一開始沒有注意,是因為一睜開眼就被明麗的天空奪取視線,沒有感到其他。

於是,他活動了僵硬的身體,然後慢慢坐了起來。

他坐了起來,自然能看見自己身處什麼地方。他身處一個大坑——很大,廣袤,凹陷,彷彿是天神將一座山丘挖掉,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大的一個坑?

天神挖這麼一個坑,必然有其理由。他想了一陣,認定這非天神所為,應是惡魔之舉。

坑裡所放置的,都是一樣事物,那就是置於陳棋瑜身體底部的、身體左邊的、身體右邊的、身體前邊的、身體後邊的——都是同一樣事物。那是比陳棋瑜的膚色還蒼白的,比陳棋瑜的身體還冰冷的——死人骨頭。

巨大天坑一般的山坑裡,堆滿了散發著死亡氣息的骷髏,陳棋瑜一眼望去,滿目都是人的骨頭,散亂,擁擠,那骨頭白上染了一層晚霞的明豔紅色,彷彿是血液離體,昇華成一縷不可觸控的事物。光是紅如血,骨是白如紙,那種鮮明的對比色,也許是一種可怖的醜陋,又或許是一種更深的美感,陳棋瑜不懂得去分辨,他甚至不敢去深想,他懦夫一般地轉移了視線,將目光重新拉扯回到天邊。

他身處低窪,更覺山峰之高大。四面是巍峨的山壁,猶如是四堵圍牆將他困鎖於此絕望之境。圍牆尚能以蠻力拆毀,可山壁呢?山壁又能以什麼摧毀?不。山不能被摧毀,可是人可以。

陳棋瑜甚至在想像,自己是眾多骷髏中的一具。臨死之前,他最畏懼的應該不是殺人者,而是這四面圍牆鐵閘般的山壁,彷彿是上天佈下的絕路,深陷泥坑中的渺小凡人如何能逃脫?

也許這些骷髏不是被殺的,而是像他一樣,被丟棄在此,找不到出路,移不開腳步,呼吸的自由也似乎被四面圍牆奪取。眾人在泥坑中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