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郎君,不就是想把那柳大人也混在那些人被冤枉的人當中,給順帶出牢嗎?
柳婧見兩人沉默,馬上又各塞了五個金錁子過去。
有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軟’,這兩人得了她的好處,那笑容更殷勤了。一獄卒朝四下看了一眼,拉著柳婧朝角落裡一站後低聲說道:“應該可以。”另一獄卒也介面說道:“郎君可以去找主管邢部司獄的黎君。”
這兩人的口氣十分肯定,一時之間,柳婧的心跳不可自抑地加快起來。
退後一步,柳婧朝著兩人一揖,低聲道:“具體要如何做來,還請兩位教我。”她一個貴氣不凡的郎君,對這兩個上不得檯面的獄卒行此大禮,這種尊敬,讓兩獄卒大為激動起來。
一獄卒感動地說道:“郎君重我啊。”
另一獄卒也嘆息道:“當今天下,許多儒生都是目中無人,只有郎君還保有古君子之風。”
感嘆過後,一獄卒馬上又道:“郎君要救柳大人的話,現在確實是大好時機。黎君在這吳郡管了多年刑獄,家裡有一妻五妾,那錢財,他是很喜歡的。”
另一獄卒也說道:“昨日有一殺人入獄的罪犯,也趁這個洗冤的機會放出去了。據說他們共拿出了六百兩金。”
聽到這裡,柳婧完全明白了。她朝著兩人再次一揖,說道:“多謝兩位教我。”
“應該的應該的。”
“不知郎君還去不去看過柳大人?”
“自是要去,還請兩位帶路。”
“郎君請跟上。”
一進牢中,柳婧才發現,這時刻的牢房,比以往的任何時侯都要熱鬧。一個個犯人緊緊抓著欄杆,眼巴巴地盯著外面。看到獄卒過來,他們一個個扯著嗓子嘶叫“冤枉啊,大人,我冤枉啊。”“大人,那些人能放出去,我也是無罪,也應該放出去啊。”“求大人明察秋毫啊。”
在這種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叫的嘶喊聲中,兩獄卒大為不耐煩,他們揮動著手中的鐵根,‘砰砰砰’地敲打著鐵欄杆,在發出一陣陣刺耳的金鐵交鳴聲時,有些人被他們的鐵棍抽中,給痛得縮成了一團。
這種地方,總是充滿了陰暗和血腥,柳婧不敢細看,腳步一提朝著柳父的牢房走去。
外面這麼熱鬧,柳父也站出來了。看到柳婧,柳父急步走近。
“父親,孩兒來看你了。”柳婧看了一眼還在喝令著眾犯人的兩個獄卒,低聲道:“父親,孩兒問了他們,說是交六百兩金給主司刑獄的黎大人,父親也可以出牢。”她努力了這麼久的事,曦光就在眼前,柳婧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顫。
柳父伸出手來。
他輕輕撫摸著柳婧的頭,一臉的溫柔慈祥,這個女兒,幾乎是一生下來他便親手把屎把尿,他這個父親對她的疼愛,那是遠遠勝過她的庶兄和三妹。
慈愛地撫著女兒,柳父說道:“姓黎的在這吳郡管了多年刑獄,我當時進來,也是經他的手。透過他放人,應該可行。”
見到得到了肯定的女兒神采飛揚,柳父一陣心酸。他慈愛地說道:“婧兒,跟父親說說外面的情況吧。”
“恩。”
柳婧知道,柳父之所以想知道外面的情況,是想替她把關護航,是怕她年幼不知世事而做出什麼錯誤的決定。
話說回來,讓柳婧來述說外面的事,那還真是她的內行。想她從來到吳郡後,一直都僱了二十個浪蕩子幫她收集訊息。雖然重要的訊息他們是收集不到的,可這吳郡的閒雜是非,那她比一般人還要清楚。
把自己知道的事一一訴說了一遍後,柳婧想了想,又把這次鄧九郎與顧呈會面的事說了說。
她越是說到後面,柳父便越是眉頭暗皺。當她說完,柳父已一臉凝重。他看向柳婧,低聲道:“孩子,按你這樣說來,現在的吳郡一團混亂,各方派系夾雜在一起,只怕一動不如一靜。”
頓了頓後,他盯著柳婧認真地說道:“讓為父出獄之事,你先別急。再觀察幾天再做決定!”
見柳婧迷糊地看著自己,柳父嚴肅地說道:“有時局勢不明之時,不如靜而旁觀。現在父親在牢裡很安全,你不用擔心。明白了麼?”
柳婧楞楞地點頭。
半個時辰後,柳婧出來時,還有點迷糊。不過雖然想不明白,她還是決定按照父親所說的行事。也許正如父親所說的那樣,局勢不明之時,不如靜而旁觀。現在雖是營救父親的良機,可那六百兩黃金,家裡根本拿不出來。要救父親,她得去取出一些鹽貨,再給換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