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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不詢問,他溫和地朝女兒一笑後,提筆書寫起來。一邊寫,柳父一邊交待道:“這位趙公是前朝大族,你小時我帶你見過他,你說出自己的名字,他應該會喜歡你。對了,趙公還擅長醫道,你讓他給你母親診診。”

“是。”

又交待了幾句後,柳父捧起那封信,吹乾了墨後交到柳婧手中。柳婧把它貼身藏了後,又詢問起父親的衣食住行起來。

父女倆說了一會話後,柳婧看了看時辰,見已不早了,正想著要告辭離去時,柳父突然說道:“阿婧……南陽鄧氏一族,無論嫡庶本家分支,是統一排行。”

在柳婧迷惑的回頭時,柳父看著她,輕聲說道:“南陽鄧氏,只有一個鄧九郎。”

“什麼?”柳婧喃喃輕叫出聲。

柳父撫著她的頭髮,輕輕說道:“你這次遇上的鄧九郎,便是你小時候遇到的那一個。當年因為你得罪了他,我們一家還連夜趕路,你記不記得?”

柳婧嘴唇有點木,其實一直以來,她隱隱有那麼點感覺,可是,可是,她一直都無暇深思……

見到女兒呆楞楞的,柳父又道:“南陽鄧氏,在這整個天下間都是龐然大物。婧兒與那鄧九郎相處,記得小心一點。”

柳婧低下頭來,半晌,她點了點頭。

這時,柳父又說道:“婧兒,你從小就聰慧,於奕棋一道極有天賦。庸人走一步算一步,聰明人走一步算三步,你則是走一步算七步。”他認真地看著柳婧,語氣慈愛中透著提點,“為父要早知道今天,斷不會讓你棄了棋道。不過,你現在還小,拾起來應該不難。不管如何,婧兒,你得永遠銘記一句話:君不密失其國,臣不密失其身,凡事走一步想三步,下一著棋,七步之內的變化都瞭然於心!”

柳婧從小到大,她的父親只會說她心思過於靈活,而有意壓制。這還是第一次,她的父親對她說,你要學會算計,要步步為營,要處事謹密……

當下,她猛然抬頭看向父親。

對上父親慈愛中,又似乎瞭然一切的眼,沒有告訴過他,自己與鄧閻王簽了三年賣身契的柳婧,對父親的洞徹百感交集。她朝著父親無聲地行了一禮後,這才轉身離去。

念著父親所說的謹慎行事,柳父在見過金石大家的趙公,得到他同意收她為徒後,便提出把他接到家中,給母親診病的事。

趙公與柳父乃是君子之交,都對對方心存敬意。在跟著柳婧回了柳府後,才教了她三天雕刻,他便對柳婧的舉一反三,記憶超群而欣喜不已。這時的他,成天與這個小徒弟窩在房裡玩著那些金石雕刻,哪裡還記得回家了?因他淡泊的性格,也對柳婧朝外宣佈,說她只是跟自己學醫的藉口,也渾不在意。

時間在柳婧一心一意學著雕刻印鑑中,飛快地流逝。

轉眼二十天過去了。

這二十天中,吳郡城中,一天比一天壓抑,柳婧聽人說,現在的吳郡城,都是許進不許出。那些豪強官員,更是人人自危。

在這樣的氣氛中,不管是誰,都變得老實而本份。從那些浪蕩子傳過來的訊息中可以看出,便是喝花酒的官員也變少了。很多紅樓還怨聲載道呢。

在這樣的情況下,柳婧越發的不出房門了。

如此又過了五天,她接到鄧九郎的命令,說是讓她前去見他。

柳婧爽快地應了後,坐上了馬車,不一會便來到了鄧九郎所住的府第外。

此時,已是陽春四月,暖暖的太陽鋪在身上,湖面上,一股春意流溢而出。柳婧走在林蔭道上,前一次來時,還一片淺綠新綠的樹木,這時已是枝葉繁茂,抬眼一看,處處繁花似錦。

她來到鄧九郎所在的院落時,他正在院子中彈著琴。

一襲銀色衣袍的俊美絕倫的男子,渾如玉樹銀花,他正低頭專注地奏著古琴,在他的身側,還有一個樂伎和一個樂師,各自鼓瑟彈琴相合。

春風徐來,它揚起鄧九郎飄拂在兩側的墨髮,它吹起他那長長的銀色外袍,令得他既遙不可及,又俊美高貴,宛如神祗……

此情此景,倒似是夢中常見。

不過,這個念頭剛剛浮出,柳婧便一驚而醒,她連忙低下頭來,紅著臉恨恨地對自己說道:這廝不過託生了一副好皮囊,我怎地能想到‘夢中常見’這樣不知羞臊的話?

在她一時呆楞,一時咬牙時,一銀甲衛走了過來,朝著柳婧說道:“柳家小郎,你且過去吧。”

“是。”柳婧應了一聲後,挺直腰背地提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