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以柳文景的名字。我當時想著,父親一救出來,我們就全家搬走。那一日,我把你氣走後不久,接著他就發現賣身契被我調包了,幸好這時天使到來,我才趁亂帶著家人離開吳郡……”
她轉過頭看向顧呈,光線直射下,她的臉白皙得近乎透明,眸子也黑得如寶石,“阿呈,那日如此對你,是我不好,可我當時只想了斷。”
她說到這裡,又幽幽訴道:“我知道,父親想要重提婚約,可我卻覺得,這般扮成柳文景行走,甚是方便。阿呈,我不想嫁人了。”
她慢慢垂下眸子。
沉默了一會後,柳婧從袖中拿出她的玉簫,放在唇邊幽幽怨怨地吹奏起來。
簫聲悠遠沉曠,永遠無盡虛空,有著一種海闊天空的美和神秘。
不到一刻鐘,柳婧一曲終了,她低頭撫著手中的玉簫,說道:“想來阿呈已經知道,鄧九郎也到了吳郡。前幾日,我三伯父讓我當了鄧九郎的門下清客。”
這話一出,終於,顧呈低低地冷笑一聲。
聽到他終於出聲,柳婧轉過頭看向他。
她的眸光真是黑亮黑亮,宛如寶石般清澈,“阿呈,你知道麼,我自從到了汝南後,便開了兩個綢緞鋪子。我還用四個月,收服了汝南城的一些 子和乞丐。”她微微一笑,雙眼如月牙般流蕩出一抹歡喜,“我喜歡這種感覺,手頭有錢,也能使喚幾個人,等我伯父境況更好一些後,我想去趟洛陽,看看天子之都是什麼樣。”
說到這裡,又是一陣長久的沉寂。直過了一會,柳婧才靜靜地求道:“阿呈,我們不能回到從前麼?回到我們初初相識時,還不曾定有婚約,你我如兄妹般相處時?”
顧呈深深地看著她,在柳婧以為他不會開口時,他優雅惑人的聲音傳來,“你對鄧九郎也是這樣說話的?”
她這樣說話怎麼啦?柳婧有點不解。她迷惑地看了顧呈一眼後,歪著頭想了想,搖搖頭說道:“不會,他與你不同,我特別怕他。而且南陽鄧九也高高在上慣了,說什麼話做什麼事,他都全盤掌控,我沒有機會這麼平靜自然的與他說這麼多話。”
解釋到這裡,柳婧又雙眼烏亮地看著他求道:“阿呈,你以後別憎我怪我了好不好?我,我喜歡這樣與你說話的感覺。”好似回到從前,不用警惕著,不用不是傷害他,就是被他傷害著。
顧呈走出一步,姿態優雅的在柳婧對面的榻上坐好。
他一手撐著幾,目光瞬也不瞬地盯著柳婧一會,說道:“酒燙好了……”
“啊?好。”柳婧連忙站起,她跪在地上,一邊動作輕盈地斟著酒調著火,一邊背對著他說道:“阿呈,今次真是多謝你了。要不是你,我三伯父只怕到人頭落地,都不知道自己的禍是從哪裡來的。”
顧呈目光深濃地盯著她的背影,聞言嘴角扯了扯,淡淡說道:“無妨。”
柳婧站起身來,她端著酒給顧呈一盅,自己也拿一盅,然後回到他對面坐好。
看著她比吳郡時,明顯要輕鬆閒適的表情,顧呈垂著眸,他緩緩抿了一口熱騰騰的酒水後,緩緩地說道:“阿婧……”
雖是聲音平淡,可他這還是第一次這般喚她的名字。柳婧一陣驚喜,她迅速地抬起頭看向他,雙眼烏亮烏亮的盡是喜悅。
顧呈瞟了她一眼後,他那無比動聽的,魅惑人心的聲音優雅地響起,“你在吳郡所做的事,你父親早已派人跟我說明了。”他直視著她,雙眼如有魔力般,令得柳婧移不開視線,“就在幾天前,我又收到了你父親送來的信,他說,希望今年夏天,我能把你娶回顧府。”
說到這裡後,他慢慢站起,把酒盅朝著几上一放,顧呈似笑非笑地說道:“我這次前來,除了我自己的事外,便是還是再看看你柳婧。”提到‘再看看你柳婧’時,雖然他的聲音清冷,可柳婧還是聽出了他語氣中的不甘和隱怒。陡然的,她明白了,這一次,他讓她前來見他,最主要的目的可能就是這個,他想看看她,看看這個對他一辱再辱的故人,看看這個明明一而再地提出解去婚約,卻又轉過身來,便想重提婚事的未婚妻室!
聽到他語中的隱怒,柳婧一直輕鬆的表情,終於變了變。而這時,顧呈又道:“另外,順便與你父親商議這樁婚事。”他緩步走到柳婧面前,微微蹲身,雙眼直視於她,他靠得如此之近,那呼吸之氣直噴到柳婧的臉上,因離得太過,吐出來的聲音,也低沉中帶著幾分說不出的勾人,“不管你我的婚事成與不成,你都離那個鄧九郎遠一點……我顧呈堂堂丈夫,未過門的妻室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