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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這個!

“好啦!”簡晗若無其事地說:“現在我們練習三連音。”

“是個雛兒吧?”

她30歲的樣子,碩大的乳房呈半球形從低胸旗袍擠出來,像嬰兒的屁股蛋子。旗袍開衩開到大腿根,兩條雪白的大腿暴露無遺,使旗袍看上去兩片布簾。她叼著一根帶過濾嘴的香菸,眼睛睨視著站在面前的這位穿著陰丹士林布旗袍,有大學生氣質的姑娘繼續問道:“叫什麼?”

“珊曼尼。”大學生回答道,同時用手拉了拉腋下,旗袍是新做的,大概尺寸不合適,胳肢窩那裡有點勒。

“珊曼尼?哈哈,多好聽的名字!我叫顧文英,是真名,不像你,還起個洋名。”她不停地笑。

“顧姐,我……”

“聽說過顧文英這個名字嗎?”

“沒有……”

“你太土了,跟整個上海灘脫節。實話告訴你吧!我是一個電影演員。”

“顧姐是演電影的?”

“不像嗎?”

“像,顧姐有那個氣質,也非常漂亮。”

珊曼尼說的是實話,顧文英的確很漂亮,當然她要不濃妝豔抹更漂亮。

“你要是看過《乘風破浪》、《除夕夜》、《鐵鳥之歌》、《黑心符》、《良宵美景》……”她一口氣說了好幾部影片名,“你就知道我的分量了,這些片子裡都有我的身影,不是那種只給屁股一個鏡頭的丫鬟,是女二號,知道嗎?除了女主角就是我,是一部電影不可缺少的角色,很重要的,但我保證你一部也沒看過。”

第五章 匪夷所思的人間蒸發(5)

“是的,我沒看過。”

顧文英又點燃一根香菸,鼻孔裡哼了一聲,不屑地望著珊曼尼,說:“對牛彈琴!”

“那你為什麼不繼續演了呢?”珊曼尼問道。

顧文英吐出一口濃煙,惡狠狠地說:“他奶奶的,我被一個流氓導演騙了,他答應給我一個女主演的機會,我答應把我的身體給他用用。結果呢,他用了我身體無數次,就是不用一次我的臉。”

“背信棄義!”珊曼尼咬著腮幫子,附和著顧文英說。

“你說什麼?背什麼義?”顧文英問。

“背信棄義!”

“對!就這個詞,還是你有文化,我想起來了,我在《長恨歌》裡說過這句臺詞,是痛罵背叛妻子的那個雜種時說的,鼻涕眼淚一起上,手指顫抖,指著他的鼻尖罵,演得非常過癮。雖然我在那部電影就這麼一句臺詞,但必須承認,那是整部電影的亮點。”

“後來這種亮點就再也沒有了?”

“是的,我對中國電影界徹底失望了,這是一個充斥著煙鬼、政客、流氓、無賴的行業,黑暗無比,女演員只是他們手中的玩物,他們披著藝術的外衣,實際上幹著無比下流的勾當。”

“顧姐說得太絕對了,什麼領域都有好人壞人的。”

“有好人哪,好人在裡面都是精品,自古難求一精品,我上輩子不定幹了什麼壞事,現在得到報應了,我從小到大就沒碰上過一個好人。”顧文英越說越氣。

“我也是。”

“你又是怎麼個情況?”

“我被一個40歲的大學教授騙了。他答應我跟他太太離婚,然後跟我結婚,我痴痴等了他三年,為他墮了兩次胎,最後他跟我說,對不起,我不想讓我女兒失去父愛,她比你更需要我。我太傻了……”

“你沒事愛一個可以做你父親的教授幹什麼?”顧文英氣急敗壞地埋怨道。

“你不知道他有多英俊,多瀟灑,很多女生都追求他,現在看來,我只是他的一個玩物罷了。”說著說著,珊曼尼流出了傷心的淚水。

顧文英撫著珊曼尼的肩膀,安慰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我倆同病相憐啊!你遇到的是白天教授晚上野獸,我遇到的是,人前是導演,人後脫褲子自己演的畜生。”

露天小酒吧坐落在愛多亞路(Avenue Eduard VII),坐在這裡可以看見那座酒店樓頂的大鐘,此時它剛剛敲了六下,正是殘陽如血的時候。紅紅的天空讓人想起1937年8月14日,這個令人悲傷的日子,那是淞滬會戰爆發的第二天,一架中國飛機在去轟炸日本出雲號軍艦的途中,受到日本戰鬥機的攻擊,結果將原打算扔到跑馬廳空地上的兩枚重磅炸彈,誤投到愛多亞路和虞洽卿路路口中央,炸死了擁擠在十字路口東南角大世界娛樂場前等候施粥的數千難民。血流成河的記憶,每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