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聲音和時不時向電視偷瞄的視線，林沈轉頭看看螢幕上面糾纏的身影，耳邊聽到二胖和許江變得越來越重的呼吸，突然就覺得噁心的不行。

當天他忘記了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只知道那天夜裡夢中春丨色無邊，他對許江說我愛你，然後一夜纏綿。

林沈不是喜歡磨嘰的人，他糾結了兩天，繼續和許江一塊兒嘻嘻哈哈打打鬧鬧，只是態度突然就緩和了下來，不再鬥嘴掐架，不再動拳動腳，也儘量著，不在許江家中留宿。

不會有人把他這樣的小變化放在心上，十六七歲的孩子正是多變敏感的時候，任何的事情都可以從兩家大人的一句話解釋——果然長大了就是不一樣。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林沈和許江的關係依舊，一路鐵到了大學，大學倆人都沒住宿，去外面租了房子一起住。

大二那年許江交了女朋友，林沈沒說什麼默默在當天晚上喝了個大醉，到了三個月前倆人畢業，林沈在看到許江的女朋友出現在倆人公寓的那天，拿了錢包信用卡從公寓跑了出來。

跑出來後林沈沒去旅館沒去酒店，直接打車去了郊區一處居民區。林沈從來沒告訴過任何人，他在大二那年知道許江有了女朋友，就在郊區租了這套房子，為的就是這麼一天，他從許江那裡離開不會流落街頭。

林沈就是這樣的性格，他喜歡微笑著看所有的事，然後在心裡默默為自己鋪好後路。

不是因為偏執，而是因為他一直是一個人。

林沈莫名其妙覺著自己鼻子有些酸，他緊緊的握住了行李箱的手柄，加快腳步走回了居民區，提著行李箱上樓走到自己屋子的門前，凍得僵硬的手嘗試了多次才把鑰匙掏了出來，林沈哆嗦著手捏著鑰匙想要開門，鑰匙還沒插進去，把手突然一扭，門開了。

林沈愣了愣。

唐頌站在看到他愣愣的模樣，撇撇嘴：“站著做什麼？外面那麼冷還不快點進來，凍著好受麼？看你鼻子紅的，快進來我剛才煲了湯，你嚐嚐……”

林沈的眼眶突然就紅了。

…

林沈第一次見到唐頌是在三月前，地點是林沈在郊區的公寓。

從許江那邊跑了出來，林沈回到公寓推開門的一瞬間，就看到本來不應該有人的屋子裡，黑衣的男人笑眯眯的對他打招呼，然後輕輕的飄了過來。

窗簾被拉開，暖暖的陽光照在他臉上，明明是很美好的樣子，但林沈有點懵。

他從小知道的就是鬼一定怕陽光，所以在他看到黑衣男人被陽光籠罩後還依舊滿不在乎笑著的時候，林沈有點無措。

黑衣的男鬼慢慢飄到了他面前，挑眉：“你覺得我怕陽光？”

林沈呆呆的點頭。

“那你是不是還覺得我會害怕黃符硃砂狗血桃木劍那些玩意兒？”

林沈再次呆呆的點頭。

然後就看到男鬼笑起來：“不要迷信好嗎？”

被一隻鬼教育不要迷信，林沈覺著這世界可能瘋了。

於是林沈果斷選擇沉默。

黑衣的男鬼飄得更近了些，伸出手指戳了戳林沈的胳膊，笑眯眯的說：“你是住這裡的吧？我是唐頌，以後咱就一起住了，多關照啊。”

林沈在石化三秒後，指著唐頌結結巴巴：“你，你，你能碰到我？”

不是說鬼都是虛無的觸碰不到人的？！

林沈僵硬的抬起頭，與他面對面的鬼有很好看的樣子，他笑起來，眉毛稍稍挑起。

“不是告訴了你不要迷信麼？”

“……”

三觀已經被顛覆的林沈選擇沉默，順便接受了從今以後他要和一直鬼住在一起的事實。而唐頌飄在他身後看著他明顯鬱悶的背影，挑眉微笑。

林沈不知道，唐頌已經在這個小小的公寓裡等了他兩年。

兩年前林沈大二，在知道許江有了女朋友後租了這間公寓，那時候房東帶著林沈過來看房子，唐頌坐在沙發上看著林沈微笑著對房東說話，突然就覺著視線再也無法移開了。

唐頌是鬼，他沒有心跳，可是曾經是人，他明白什麼叫心動的感覺。

從那天開始唐頌就開始等，每天都把屋子整理的乾乾淨淨，希望林沈過來的時候心情會好一些。

這麼一等，就是兩年。

而現在他盼望了兩年的人就站在他面前，除了唐頌，沒人知道他是什麼心情。

唐頌眯了眼睛，看著面前那人柔軟的頭髮，笑眯眯的湊了上去：“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