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菲菲便不再說話。
大凡修行之人都明白一個最基本的道理:人死後,除非有極稀罕的靈物護體,否則五年內必須歸冥府進入輪迴,不然便會靈氣散盡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所以,若說死了十來二十年還能回來復仇報恩,就是編故事哄人了,果真愛留便留的話,這世上豈不到處都是鬼?
對於一個死了十來年的人,自然不能再懷疑。
半晌,眾人起身往院門走去。
在出院門的那一剎那,林菲菲忽然覺得心裡怪怪的,好象有什麼東西在敲一樣。她回過頭,目光卻不由自主落到了角落那口極不起眼的井上。
井沿四周青青一片,長著青綠的苔蘚。一陣微風吹過,地上無數枯黃的葉子隨風翻滾。
胸口的玄紫石依舊安安靜靜地躺著。
。
四人逛了許久園子,卻並無半點收穫,林菲菲與瘋和尚都有些洩氣,只有靈逸依舊面色不變,看不出任何情緒。
亭中,四人坐下歇息。
縱然已確定,瘋和尚還是忍不住望望四周,搖頭:“分明風水旺極,又不見半點異常,怎會出這樣的怪事。”
展秋雨嘆了口氣。
“自二哥、五哥與四哥相繼去後,父親也覺得蹊蹺,七天一到,父親便讓道長師父們徹夜守著我兄弟六個,哪知還是出了事。”
“出事的時候有人在旁邊看著?”林菲菲驚訝。
展秋雨點頭:“當夜在下也與他們在一起,夜裡戌時末,大哥便出了事。”
林菲菲忙問:“是怎麼樣子?”
“在下當時正覺得燈太暗,要叫人再點上支蠟燭,正在此時,不知怎的,房裡的燈竟全熄了,隨後有陣很冷的風颳起”說到這裡,他臉色有些發白,“只聽得那些道長與大師似在唸咒作法,燈再亮時,道長師父們都已倒在地下,大哥他也”
林菲菲失聲道:“你幾個兄弟和侄子死的情形都一樣?”
“此後家父又請了幾位大師,將我兄弟幾人分開守起來,誰知那天夜裡不光九弟出了事,連守在那邊的兩位大師也跟著送了性命。”
沉默。
展秋雨似乎在猶豫:“只是”
林菲菲忙問:“是什麼?”
展秋雨看了看她:“只是大哥去的那夜,外面有月亮,在下在暗中藉著月光,似乎看到大哥他”
二人立刻凝神。
“他的樣子好象在哭。”
哭?
林菲菲搖搖頭,奇怪地看向瘋和尚,卻見他已經聽得呆住,彷彿若有所思。
半日。
展秋雨方收了悲哀之色,站起來道:“在下再帶三位別處看看吧。”
。
偏廳上。
展夫人客氣地讓坐:“不知三位看出些什麼沒有?”
林菲菲看看瘋和尚,搖頭:“這裡風水很好,出這樣的事真是太奇怪了。”
哪知瘋和尚卻忽然看著展夫人,笑嘻嘻道:“不奇怪不奇怪,自作孽不可活,一切須是有天理報應的,如何能求人?”
這話一出,林菲菲立刻傻眼——這不是得罪主人的話嗎!
果然,展秋雨與展夫人、五娘皆白了臉。
“你這和尚!”展秋雨忽然站起來,面有怒色,“展家一向清白,從無惡事,豈容得你胡言亂語誣陷!”
“我問你,”瘋和尚不慌不忙開口道,“你幾位兄弟死時是不是都面色青紫,目有血淚?”
展秋雨駭然。
瘋和尚依舊笑嘻嘻地看著他:“此事為何又對我等隱瞞?”
沉默。
展秋雨看了看展夫人,似要說話,哪知展夫人竟忽然伸手止住他,隨即扶著五娘站起來,朝三人深深拜下去。
“此事不宜聲張,實在是當初老爺與賤妾的意思,如今大師既然看了出來,務必求你要保住雨兒一命,請先受賤妾一拜。”
林菲菲正要扶,卻被瘋和尚伸手阻止了:“有因必有果,平生不做虧心事,哪裡會惹上怨鬼來索命?”
原來是怨鬼索命,看來瘋和尚果然有兩下子!林菲菲終於明白,如果沒有做壞事,怎麼會莫名其妙惹上這些東西。
她不由也懷疑地看著展夫人和展秋雨。
哪知,展夫人搖頭道:“大師這次卻也猜錯了。”
瘋和尚笑道:“那等死狀豈能瞞得過人?”
“家父一向清正慈善,絕無半點惡跡,”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