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禮的身體因為狂笑而顫抖,他從指尖到頭頂的觸感都異常清晰而鮮明。
啊啊,我現在活著——我真實存在,就在這裡——第一次意識到,第一次真正體會到,自己與世界的羈絆。
為什麼這樣扭曲?為什麼這樣汙穢?我真的是言峰璃正的後代?哈哈哈哈,不可能!這不可能!這算什麼!?難道說我的父親居然能生出一條狗嗎!?
綺禮從一個與自身信念完全相反的地方找到了真理。這一諷刺的結果竟然很痛快。自己繞了多少彎路。難道都是在做夢嗎?稱讚善良的珍貴,歌頌神聖的美麗。正因為這樣的真理深信不疑,綺禮才會浪費了二十餘年的人生。
他根本沒有察覺,自己的本性完全與這樣的真理背道而馳。是啊,所以自己才會弒父殺師,那不僅僅是賽米拉米斯的驅使和吉爾伽美什的引誘,在我的內心深處,一定也在渴望著這些吧——鮮血和絕望!
雖然得到了答案,瞭解了自己的本性,但是言峰綺禮仍然無法承認,他又有了新的疑問。
如果神是萬物的造物主,那麼對於所有靈魂而言“快樂”才是真理。
但現在,一個違背了道德卻得到快樂的靈魂真實存在。綺禮也才剛剛相信,這個靈魂不是別人,正是自己。這樣的話善惡的定義,以及真理的所在就產生了矛盾。這一矛盾令人無法忽視。推匯出這一怪異答案的方程式中應該存在著淺顯易懂的理由。不,肯定有。那到底是什麼呢……
我必須問個清楚,必須把它找到。哪怕用盡一生,我也要去理解。
瘋狂地笑了個夠之後,微笑彷彿之前狂笑的殘渣一般留在了淒厲的臉上。或許今後他會一直保持這樣的表情吧綺禮再次環顧四周,品味聖盃為他帶來的絕美風景。
使整個街區燃起熊熊烈火的黑色泥土的量,應該根本不足以和大聖盃中剩餘的量相比。當那些泥土被全部釋放的時候,眼前又究竟會展現出一副怎樣的地獄圖呢。是的——它的存在和自己一樣,都是有悖倫理的東西。
現在想來,在看到那個幻境的時候,綺禮心中就有了期待。如果那樣的“東西”真的誕生,並證明它的存在的話,說不定還能推匯出與倫理道德無關的其他解釋。世上所有的,惡——在有些急躁地思考中,綺禮吐出了這個名字。必須再次找到它,必須再次親眼見證,它的誕生,以及它的存在價值。
至於眼前的這個男人衛宮切嗣……
衛宮切嗣眼中的犀利已經消失了,雙眼如同空洞一般失去了光彩,簡直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在言峰綺禮的眼中衛宮切嗣已經失去了價值了。
烏雲密佈之中,一個眼角帶淚的男人抱著一個孩子,身後跟著另外一名男性,走向了離此處最近的醫院,在他們身後,是燒燬的廢墟和無數被燒的縮成一團的屍體焦炭。
而在這處地獄般的景象中,有一個魔法陣還在繼續執行著,那是召喚聖盃所刻畫的一個小型魔法陣。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魔法陣已經在某些地方變了樣子,本來在耗盡了魔力後這個魔法陣就該消失才對,但是在被黑泥接觸之後,這個魔法陣得到了魔力的支援,依舊在執行著。
在瓦礫之下,在那更深的地方,黑泥燒熔了一部分土地,將某樣東西也給掩蓋了下去,而這個召喚聖盃的魔法陣也和聖盃內的此世之惡形成了某種聯絡。
沒有任何的聲音,就連血液流動的聲音也微弱的像是不存在一樣,在這個被瓦礫掩蓋的黑暗空間裡,一個赤身*的女性屍體靜置在這裡。
言峰綺禮的心臟破碎,他被複活之後,心臟沒有恢復,但是卻以此世之惡詭異的魔力存活於世。這具女性屍體胸口的那個大洞早已經痊癒,但是身體內除了些基本的東西,內臟沒有多少,她以一個詭異的姿態“活”著,而且比起言峰綺禮更加詭異。
就像是一個新生的嬰兒一樣,屍體“復活”了過來,她吃力的睜開了眼睛,紅色的眼睛在睜開的那一瞬,身邊就湧現出了黑泥,她被包裹在了黑泥之中。
這具被楚軒取完器髒後拋棄的屍體,在某種巧合之下,在地下開始了奇怪的變化。(未完待續)
ps:咳咳,我在想楚萱這個角色是什麼定位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