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飯店那個人,我就覺得眼熟,果然是你!”
頓了一頓,方哲突然笑起來,“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吃醋了,所以才去酒吧買醉的,我說的對不對?”
顧臻皮笑肉不笑,斜睨著他,“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方哲笑開了,伸手指頭點了點顧臻的鼻尖,笑道:“口不對心!”
顧臻不說話,偏過頭喝牛奶,喝得嘴唇上一圈白。
方哲笑得像個偷了腥的狐狸,樂呵呵地說:“你別誤會,我本來是想帶你去見他們的,但是……咳,一言難盡,總之,讓思思去是個權宜之計,真的,我跟她真的一點關係也沒有了。”
顧臻翹起腿,說:“我沒有誤會。你要做什麼跟我沒關係,不要自以為是地把我想象成你心目中的樣子。那不是我,我也永遠不會變成那樣,明白嗎?”
方哲的笑容僵了一些,他低下頭咬嘴唇,過了好一會才有些委屈地說:“都是我的自以為是嗎?”
顧臻看了他一眼,沒有搭話。
方哲說:“騙人,你一定是吃醋了。”
顧臻牽起嘴角笑笑,說:“你怎麼知道?”
方哲抬眼看他,目光很肯定,“我就是知道。”
顧臻的眸子冷了一些,他哼了一聲,說:“自以為是。”
顧臻放下杯子,走進房間裡,過了一會衣冠整齊地出來,沒說一句話就離開了。
方哲有些愣,直到顧臻砰地關上了門,才猛地打了個激靈回過神來。
方哲嘆口氣,顧臻就像濃霧瀰漫的遠山,老遠就能看到一點影子,但卻無論如何都沒法看清它的形狀。真是難以捉摸啊。
方哲沒想那麼多,帶著二老遊了幾個園子,二老逛得累了,一坐下就開始問方哲那神秘女友的事情,方媽還一直說要帶準兒媳去吃飯,看看準兒媳吃相夠不夠優雅動人。
方哲趕緊打馬虎眼,說他最近忙著呢,真沒空。
方媽嘆口氣,好不容易來一趟,連見一面都沒空,看樣子人家對你,不是真心的!還是思思好啊——
方哲乾笑應和,思思好啊思思好,心裡想著,顧臻如果能假心假意對他,也比現在這樣愛理不理的強啊。
到了晚上吃飯的時間,方哲給顧臻發了一天的簡訊,一條回覆也沒有,終於著急了,說什麼也不能跟二老一塊兒吃飯,方媽憤怒了,叫嚷著問是不是那臭丫頭把寶貝兒子騙走了?
方哲隨口答,您兒子最近節食減肥呢!
跑回顧臻家,家裡果然沒有人。方哲開啟電腦跟蹤顧臻的手機,顧臻那狡猾的東西居然把手機定位導航給關了。
方哲怒火中燒,不會又去酒吧看鋼管舞去了吧!這老傢伙癮挺大啊。
方哲跑到酒吧街找了一圈,燻了一身的菸酒味出來,還是沒找到人。
燈暖情涼,月薄霧重。
找到將近半夜,方哲飢腸轆轆地回家了。
家裡仍然是冰冰冷冷,和他離開的時候一樣,沒有一點人的氣息。
一瞬間的感覺,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只是方哲面對著整片沒有波瀾的黑暗,突然覺得累了。
明明上一秒還在拼命地期待著,下一刻就感到累了。
對這份感情太執著,以至於太用力、太拼命、太在意,所以突然就堅持不住了。
他一直在追,他一直在逃。
從害怕恐懼到接受這份感情,再到追求期盼,一直在改變的似乎只有方哲他自己。
突然這麼想來,方哲覺得自己真的笨得可以。
滿大街地找他,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好幾次了。
但是找回來又能怎麼樣呢?他還是會跑,會逃。腿長在顧臻身上,他沒法把他拴在身邊。
這樣的追逐,真是夠了。
方哲沒有開燈,就這麼安靜地坐在黑暗中,眼中酸澀,卻不想流淚。
手指在衣服口袋裡摸到顧臻那枚葉形領針,將它握在手心,手指不自覺地握緊、用力。
一陣刺痛,方哲抽出手,看見掌心已經被領針刺破了,留下一個不淺的血口子。
明明流了血,卻不怎麼疼。
疼的是另一個地方。
“顧臻……”方哲低喚出聲,靠在沙發上看著窗外的月亮,眼淚終於流了下來。
方哲在黑暗中似乎等了很久很久,突然楠木們咔嚓一聲開啟了,樓道燈穿過門廊透進來,在地上投下一個方形的亮斑。
男人揹著光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