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死亡,對你也是太過輕微的懲罰啊。”這名女子閉著眼睛,沒有理會那艘意圖逃離此地的飛船,而是默默倒數著。
她的意識穿透無數的時空和一層層的迷霧,所見的依然是那個沙漏。
沙子已經漏完了啊。
“那麼,迎接神罰吧。”女子指向貝先生的飛船,沉聲說道。
“靈氣啊,填滿此靈樞吧!吾乃是此天此地唯一之王,乃是萬物之理的最終支配者,是爾等只能仰望之所在。是任何人都無法企及的力量,聆聽我的聲音,或者接受我最終的懲罰!”
女子的聲音不大,卻響徹了這一片空間,如同來自於深空之中。
“神罰之咒!位面破碎!”
當女子念出咒文的一瞬間,飛船所在的位置忽然變得模糊而抽象了起來,就好像變成了一張懸掛於空中的水彩畫一般。
水彩畫的邊緣開始捲起,被巨大的力量不斷撕扯著,眼看著就要一點點的破碎開來,變成最終的碎片。
生死只在一剎那間。
就在這時,一個比那名女子的聲音更大的聲音忽然也在這片空間中迴盪了起來,高聲誦唱道:“無盡位面的神靈啊!爾等皆當為吾所俯首,為吾所驅使!為吾所用!爾等不得反抗我的命令,否則便要在不滅的火焰中承受永恆的炙烤!現在,諸天歸位!”
隨著這個聲音的不斷誦唱,一個人的影子逐漸從地面上站了起來,宛如亙古之時便頂天立地的那一位巨人,將巨大的手掌探入了懸掛著的平面畫之中,並將那個貝先生的飛船從其中掏了出來,然後輕手輕腳的放在地面上。
“我的孩子,你成功了!”女子看著那個巨大身影,無比欣喜的說道。
那個身影抬起頭來,逐漸縮小成正常人類的大小,正是高歡本人。但是他的臉上看不到任何晉升成功的喜悅,而是掛著兩行赤紅的血淚,帶著恨意看著女子。
“他們都是真的,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而我,卻毀滅了他們!”高歡沉聲說道。
此時此刻,高歡體內的魔力之核與流星核心已經完全合為一體,渾圓無漏,完美無缺。從他體內湧動出的氣息,也已經分不清到底是魔力還是科技之力,只是專屬於他的力量。
高歡現在站在這名神秘女子面前,便不再是一個沒有力量的普通人,而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神明。
“別傻了,我的孩子,失去天神庇佑的位面,距離永恆的毀滅不過相差一線。而你,只是讓他們在毀滅之前,發揮了他們應有的價值而已。”女子柔美的笑著,輕輕伸手向著高歡招了招,道:“來吧,我的孩子,讓我們開啟新世界的大門。”
高歡搖了搖頭。
從他的力量晉升為神明的那一刻起,無數的原本不屬於他的知識都已經融匯到了他的意識之中,令他可以不必學習和驗證就能探知到無數被隱藏的真相。
“我們不該這麼做,他們也是有生命的。他們也是有感情的。”高歡痛苦的說道。
“不,他們沒有。”女子正色回答,道:“他們的生命與感情都是經不起時間之風所吹拂的水月鏡花,只要我們這樣的生命形式才值得被尊重,才有存在的價值。”
高歡繼續搖頭。
他成為了神,但這背後的代價卻是一個位面的毀滅和數以萬計的白骨和亡魂。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的神,那麼就該是君臨死者之原的邪神,而不是他。
“你沒有資格叫我做孩子。”高歡看著那名朝著自己走近的女子,沉聲回答道。
緊接著,他抬手就朝著那名女子一指,嘴裡的咒文便已經念出了聲來。他道:“丈量天際,開啟天際,終至蒼穹,諸星閃耀。摧其光輝,盡於吾前,泰德拉弊普洛斯呀!吾乃星際的支配者!以完整的方位,開啟蠻荒之門!全體88星!閃耀!”
“禁咒!星圖史話!”
高歡在自身實力嚴重不足都能以這樣的一招毀滅一個位面,而此刻他面對著那個神秘女子卻是真真切切的動了殺心。
璀璨的星圖在這處的天空中瞬息呈現了出來,如同巨大的圓盤一般,又如同一個真實存在的宇宙,旋轉著,竟將所有的迷霧,雲層都擠開,展現出一整片清晰無比的世界在所有人的眼前。
“真是太美了,我的孩子!你的力量真的是太美了啊!”那名女子看著覆蓋整片森林的星圖,神情激動無比的說道。
“不過我的孩子啊,你可知道,星圖史話這個魔法的締造者是誰呢?”女子笑著說道:“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