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慕蘭音嘿嘿笑兩聲,目光閃爍,表示自己沒事。陳譽仍一臉擔憂地看著她,正要再追問時,這邊的好氣氛被打斷了。因為碼頭上,來了重要人物。華縣令率領青城眾小官,來給韶陽公主送行了。韶陽公主自太子殿下他們走後,就從慕家搬了出去,自己在青城好好逛了圈。
江水畔,這位公主殿下走來,風采依舊,驕傲依舊,眉目間的那股豔麗和慵懶都一如初見。華縣令也早看出來這位公主殿下脾氣怪得很,只率著眾人送行,卻再不在公主跟前賠笑,惹人家生厭了。
韶陽公主直直走向他們這邊,目光凌厲地掃過慕蘭音,“你來幹什麼?”
慕蘭音無語,她的目的很明顯不是嗎?
慕蘭音向公主欠身行禮後,才回答她的話,“民女來給陳公子送行。”
韶陽不喜道,“不用你送行,”轉向陳譽時,臉上卻帶了笑,“陳公子,正好咱們都要回天京,不如搭個風吧?”
陳譽很是驚訝,先是和一家子一起給公主行了禮,才疑惑,“公主也要回天京?我記得前段時間,不是傳說公主還要往南去嗎?”
韶陽公主敷衍道,“怎麼可能?陳公子估計挺岔了,我早就想念父皇了,早決定迴天京。怎麼,陳公子不歡迎我嗎?”身後的華大人等人則聽得淚流滿面:公主殿下你明明是前天才突然改的路線好不好?哪來的“早決定”啊?但公主殿下就這樣說了,他們誰敢說不是呢?
在這段時間,因為韶陽公主經常去往書院,和陳譽見面也不是一兩次了。這位公主殿下,對陳譽來說,也算是老熟人了。在天京的時候,陳譽並不是沒有見過公主。韶陽公主在其中,絕對是很出色的了。她有公主的貴氣和傲氣,但並不會特別讓人討厭。
但是,他爹孃還在這裡,哪裡輪的著他來做主?
陳譽看向自己父母,韶陽皺眉,看向他們:怎麼,你們不同意?
陳大人趕緊道,“公主殿下願和我們陳家結伴而行,是我們的福氣,哪裡有什麼不願意的?”陳大人喜不自勝,兒子竟然和公主殿下相識?原先怎麼都能聽陳譽說過啊?韶陽公主和別的那些公主可不一樣,她是皇帝最寵愛的公主,若是陳家得她一句話,那起復也是有希望的。
慕蘭音看好像沒自己的事了,就一直沒插話。她站在岸邊,看他們上船離去,招手相別,一種悵然感湧上心頭。人生的許多機遇,相逢和離別,都是毫無原因毫無預兆的。本以為多年陪伴的人,會轉身就找不到了。而那些,都要在那人離開時,你才能知道。
慕蘭音想著,她可能再也見不到陳譽了,就心中傷感。
“姑娘,咱們回吧?”身後的丫鬟道。
慕蘭音點頭,轉身離開。只願陳譽前途如意,不要有什麼意外。那樣即使他們再也見不了面,她也會為他高興。而至於陳譽那沒有說出口的心事……慕蘭音希望他能夠忘記。
若說她對姬司言的要求在猶疑,她對陳譽的定位,卻從頭到尾就沒錯過。朋友,就是朋友,不會更多了。或許在別人看來,慕蘭音和陳譽的性格互補,是良配,但慕蘭音自己卻不這麼覺得。作為朋友,他們是相好的。可是更近的關係……陳譽並不瞭解她。
他知道她的一些小性子,知道她的一些小毛病……但慕蘭音想,那些終究也只是知道,對陳譽從小受到的教育而講,慕蘭音的行為,並不契合他的標準。他值得一位真正的大家閨秀相濡以沫、紅袖添香,而慕蘭音這個偽閨秀,還是不要去禍害別人了。
接下來,慕蘭音恢復了自己以往的習慣,開始背書。再沒有一個少年陪她一起研究各種書目,商討各種學問了。慕蘭音讓自己慢慢習慣這種生活。
六月的時候,聽說華掬蘭哭喪著臉從天京回來。
陸靜幸災樂禍說,“肯定是別人不承認她是天女,我就說了,她那樣的人,怎麼會是天女呢?”
慕蘭音只笑:天京從皇帝開始的那些貴人,怎麼會像年輕的太子那麼好騙呢?任誰說自己是天女,就是天女了?且這個時候,皇帝是根本不希望天女出現的,他還想在皇位上多坐幾年呢。華掬蘭觸了皇帝的逆鱗,只是被趕回來,已經是那位愛面子的皇帝仁慈了。
那年冬天,是慕蘭音過得最無趣的一個冬日了。
表姐已經出嫁,她不能叫陸靜陪自己玩了;陳譽除了偶爾一封信,再沒有任何訊息;而姬司言,因為明王回京,他跟隨父親提前回京過年了。
慕蘭音真正成了獨自一人,真正覺得所有人都離自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