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而有信。”
張超群哈哈一笑,他也深知,忽必烈沒必要來騙自己,要不然他也不會只帶著這十幾個人了,況且千軍萬馬中,自己捉他雖算不上易如反掌,卻也不是難事,張超群放寬了心,從容走到他面前坐下。
忽必烈提起一支景德鎮產的青花瓷酒瓶,給張超群倒了一杯,張超群笑道:“王爺是否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忽必烈展顏一笑,他臉膛方正,帶著蒙古人特有的紫黑色,鼻樑挺直,面頰如刀斧削鑿,眼中精芒閃爍,很有上位者的風度,張超群忽然想到,他的哥哥蒙哥好像是個短命鬼,活了五十歲就拜拜了,而且就是在這段時間,在蒙哥死後,忽必烈很是和自己的弟弟阿里不哥爭鬥了一把,這一家人倒也算是了不起,可汗的位子都是靠搶來的。
忽必烈笑道:“我忽必烈很少佩服人,你是一個,原先我只是敬佩你武功厲害,三天前襄陽一戰,我才知道,你不但是勇士,更是英雄,雖然我知道沒有機會說服你來幫助我,但我還是想做最後的嘗試。”
見張超群微笑不語,忽必烈微微扭頭,道:“你們退後五十步!”
招賢館眾武士面面相覷,躊躇了一下,一人道:“王爺,我們……”
忽必烈怫然道:“本王的命令你們也不聽麼?我這位兄弟若要傷我,舉手投足便可做到,縱使千軍萬馬也難當其鋒。”
潛臺詞是,你們在也不濟事。
那人躬身道:“不敢,屬下遵命。”
一揮手,一齊後退。忽必烈回頭瞧向張超群身後站立著的聶斌。張超群心中微慍,忽必烈剛才說什麼這位兄弟那位兄弟的,在聶斌聽來,豈不生疑?這不是在挑撥離間麼?蒙古人不是自詡直腸真性麼?怎麼也用這種離間計了?他暗示我讓聶斌也迴避,又怎能迴避?真要回避了,那隨後忽必烈就算是跟我探討一下蒙古的茶葉幾毛錢一斤,也會讓自己人產生很多想法。心中又暗自慶幸,還好跟來的是聶斌,這人是個直來直去的豁達漢子,若是換了那個杜庶,就有點不妥了。
一念及此,張超群朗聲一笑,道:“王爺,請讓我來介紹一下,我這個兄弟姓聶名斌,是一員驍將,我有什麼事,都不瞞他的,王爺不妨明言就是。”
回頭瞧了聶斌一眼,聶斌大刺刺地走上前來,行了個江湖中人的抱拳禮節,道:“襄陽軍呂帥麾下宣節校尉聶斌!有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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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超群也是第一次知道聶斌的官職,卻是不知這宣節校尉究竟是個多大的官。
忽必烈臉色未變,笑道:“聶校尉,既然是我兄弟的朋友,快請坐。”
以一個蒙古藩王之尊,對宋朝小小的八品校尉如此客氣,也算是“禮賢下士”了。但聶斌卻不覺什麼,大大咧咧地在張超群身旁坐了下來。瞧向張超群時,眼中已是多了一份感激。張超群自然知道,這個憨直漢子是感激自己對他的信任。
張超群道:“王爺,你是個英雄,我這個兄弟,也是一條好漢,直爽人面前儘管敞開了說話,那才痛快不是?王爺有何見教,只管說便是。”
忽必烈略一沉吟,道:“不怕老實說,張超群,其實,我蒙古帝國已經開始對你們的南征,倒不是我要和兄弟你為敵,實在是因為大汗的命令,如今我們已兵分三路,一部就是我的大軍,從襄陽正面進攻,而大汗率主力向四川進軍,另一路的統帥是我國的名將兀良合臺,他親率怯薛軍取道烏蒙,從陸路進攻石門關,南宋之軍力,實在沒有多少可能抵擋,本王不忍見你明珠暗投,我也不說什麼要你投效的話,我知道,你是英雄,斷然不會輕易投順,但我希望你能離開襄陽,去臨安也好,去哪裡都行,我實在不願意和你在戰場上相見。”
張超群和聶斌二人面面相覷,一臉的詫異和驚疑,聶斌的驚愕更甚,張超群還多少知道些歷史,雖然他弄不清烏蒙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石門關在哪塊,但他卻是知道,蒙古的確是發動過這樣一次戰爭,不過,蒙古這次好像是沒贏,歷史上,蒙哥就是在這一次合圍南宋的戰役中,染上了疫病身亡,緊接著,忽必烈的弟弟阿里不哥爭權,鬧了好幾年,忽必烈取得了勝利,當了大汗,整合又整了幾年,才又再次南征,並取得了最終的勝利,隨著南宋丞相陸秀夫揹負著年幼的小皇帝在崖山投海而亡,宋朝,這個曾經輝煌,曾經偉大的王朝覆亡!
襄陽防線若是被破,首都臨安就直接面對蒙古鐵騎,很遺憾,那一戰,宋朝敗了,但被“歷史學家”形容成中國第一弱軍的宋軍直到最後也沒有放棄,作為漢人的尊嚴,他們雖敗猶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