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張超群還並未瞧清楚那人長矛之上是什麼,雨中淋漓生煙,模糊視線,不禁忘了躲開,反而迎了上前,想要去看清楚。
四名蒙古武士見張超群愣愣地走了過來,竟不躲閃,微感詫異,但這樣一個漢人少年到處皆是,自也毫不在意。一人叫道:“讓路,讓路。”
說著挺矛向他刺去。
這時,張超群才瞧清楚那人矛頭上的是什麼,不禁全身發抖,全身冰涼,生活在現代世界的人,何曾見過這樣的慘景?不禁大吼一聲,抓住矛頭一扯,將那武士拉下馬來,順手反矛橫掃,那武士直飛出丈許之外,腦骨碎裂而死。餘下三人見他如此神勇,發一聲喊,一齊轉馬逃回,只聽“啪”的一聲,那嬰兒摔在路上。
張超群渾身發冷,顫抖著手將那嬰孩抱起,這孩子身上包著青花補丁的布衣,肥肥白白的甚是可愛,長矛刺在肚中一時不得就死,可也已不能醫活,小嘴中啊啊啊的似乎還在叫著“媽媽”“畜牲!他嬤的畜牲!”
張超群心中劇痛,忍不住流下淚來,瞧著這孩子肚皮上鮮血直冒,眼見活不成了,一聲長嘯,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一眼瞧見那把遺棄的長矛,彎腰撿起,將這垂死的嬰孩輕輕放下,在路邊挑了個鬆軟些的地方,正要挖掘,猛聽得蹄聲如雷,號角聲中大隊蒙古兵急衝而至。
張超群睚眥欲裂,大叫道:“來得正好!血債血償!”
也不管那些蒙古兵來了多少,緊緊攥住長矛,快步就向那些蒙古兵奔去。
人,當有血性!一個被異族隨意屠戮的民族,更需要一個有血性,有擔當的人站出來!宋人何其多也,難道就沒一個帶種的!張超群手起矛落,一連搠翻三四人,但見敵兵不計其數的湧來,竟也不逃,鼓勇上前,他內力渾厚,又精通現代的搏擊之術,當真是所向披靡,直直地殺了十幾個蒙古兵,縱聲長嘯,他身上沾滿鮮血,威風凜凜的手持長矛,大呼酣戰,長矛折斷,便又搶下一根來,背靠著身後的一塊巨巖,矛刺拳擊,片刻之間,竟斃了二三十人,蒙古兵見他如此威勢,不由得生出怯意。
一聲悲嘶,再次長矛斷折,張超群避開刺來的長矛,一拳運力擊出,竟是硬生生地將那匹馬擊斃,有這一地的屍體阻擋,那些騎兵竟也無法縱躍自如,不少兵卒已跳下馬來,大呼壓上。張超群聽不懂他們在叫些什麼,也不肯吃虧,也大聲罵道:“草你們個叉叉,過來受死!帶把的都他嬤的過來!”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雷鳴般的蹄聲,張超群知道,這是大隊的蒙古兵過來了,知道他們若是上來,小命必定不保,長聲怒喝,奔了出去,使出彈指神通,對準了一名貌似蒙古兵的小頭目彈去,內氣嘶嘶,正彈中那人的手背,手中長矛落地,張超群揉身上前,大手一抓,腳下一鉤,長矛在手,將他從馬上扯了下來,往地上一摜,顱骨折斷,死得透了,張超群翻身上馬,只見身後百米外,黑壓壓的蒙古大軍,張超群也不管身旁的這十幾個人能否聽懂自己的話,大聲道:“叫你們的那什麼將軍洗乾淨脖子,老子今晚就來取他腦袋!”
嬤的,不管去不去,嚇死他丫的先。
拍馬而走,背後箭如飛蝗般射來,他揮矛一一撥落。胯下這馬腳程奇快,片刻間已將追兵拋落,但兀自不停,仍是在荒野中如飛奔跑。
又過一陣,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天色漸晚,方才停了下來,四下遙望,只見長草沒脛,怪石迫人,暮靄蒼茫,靜悄悄的絕無人聲,連烏鴉麻雀也沒一隻。不由得苦笑,這荒郊野地,只怕也沒個地方睡覺了,隨手獵了只山雞,在雨水中洗淨了去,生火烤了,火光熊熊,張超群忽然心中不安,想到趙敏她們還不知在哪裡,這兵荒馬亂的年代,處處都有危險,她倒也還罷了,懂得蒙古話,那些韃子就是捉了她,也不會害她,可其他人呢?
一會兒,山雞烤熟,滴溜溜地流出油脂來,吃飽了後,便挑了棵大樹睡了,次晨醒來,卻發現自己不辨方向了,便騎了那匹馬,信步而行,忽然又想,便先不去陸家莊又如何,芙兒自有郭靖黃蓉庇佑,此時戰亂在即,理應先找到倚天諸女才是。青嬰、小昭、芷若她們都和自己一般,在這北地出現,看來,要找尋她們,也須得在這北地多費心思才是,一念及此,便往北行去。
行得中午,忽聽有女子呼救之聲從遠處傳來,心中一驚,細辨之下,尋了過去,只見四五個人正在路邊的田埂上,對著一個女子嬉笑,那女子云鬢散亂,衣衫扯破,露出白花花的一片,張超群目力極佳,見那女子分明就是個普通的村婦,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正待上前,忽聽另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