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打小兒各種感覺都非常敏銳,作為嫡親姑姑的裴皇后雖然不能同她相比,也是個善於觀察的人。
何況在一國之母的位置上做了好幾年,就是一根木頭也該歷練出來了。
她親自攙扶太皇太后朝羅漢床那邊走,本是背對著豆豆,但還是感覺到了她那灼灼的眼神。
不僅灼灼,甚至刺得後背都有些隱隱作痛,她回過頭睨了一眼,果然豆豆一副有所思的模樣。
裴皇后心中微微一緊,莫不是這死丫頭髮現什麼了?
轉念一想,她們雖然早已結仇,但最近想的和即將做的,不管哪件事都和元沅沒有半點干係,完全沒有必要怵她。
太皇太后不知道她們姑“各懷鬼胎”,只覺得兩人之間似有暗潮湧動,還當她們因為彼此間來往不多,
相處起來難免有些不自然。
她笑道:“可憐見的,皇后等閒時不便出宮,沅兒又太守規矩不愛進宮裡來,你們姑┝┰諞黃鶼謝凹頁5幕會都不曾有過,今晚哀家這裡也沒有外人,不用講那麼多禮數,鬆快些吧!”
豆豆本就沒打算行禮,聽太皇太后這樣說便假意走到裴皇后身前福了福身:“是沅兒失禮了……”
裴皇后心裡暗恨,這死丫頭和她的賤人娘一樣討厭,這禮是行給誰瞧呢!
卻不得不連忙伸手拉住豆豆,笑道:“這孩子,不是說了不用講那麼多禮敉,姑姑怎會和你計較這些!”
太皇太后有意成全她們姑侄二人,作出一副十分疲憊的樣子道:“哀家老得不中用了,明明天兒還不算太晚,卻只覺困得不行,皇后索性把沅兒帶去鳳翔宮,讓這丫頭也陪你說說話。”
豆豆哪裡想和裴皇后這個惡毒女人多費口舌,忙道:“曾祖母,沅兒是來照顧您的,怎好偷懶……”
裴皇后卻有心試一試她,對太皇太后笑道:“這孩子就是純良,您是喜歡年輕孩子們作陪,哪裡就是真的需要她們照顧。”
一面又對豆豆道:“說起來,沅兒還從沒去姑姑宮裡住過呢,索性今日就去歇一晚?太皇太后喜歡清靜,咱們就不吵她老人家了。”
豆豆見推脫不了,索性也不執拗了。
去就去,還不相信這女人敢公然對她不利,去她的鳳凰窩裡看一看,說不定還能有其他的收穫也未可知。
她甜甜一笑:“既如此沅兒就不留在這裡吵曾祖母安歇了,隨著皇后娘娘去鳳翔宮蹭點好吃的。”
太皇太后拊掌大笑:“趕明兒哀家見到徹兒可得好好說說他,娶了個花兒一樣標誌的媳婦兒,怎好讓她餓肚子。”
裴皇后被豆豆這副嬌嬌的小女兒模樣鬧得胃裡直翻騰,年紀再小也是出嫁快一年的人了,整日撒嬌賣乖的也不嫌寒磣!
真是除了一張臉一無是處!
豆豆怎會感覺不出裴皇后的真實想法,這女人竟還敢嫌棄她?
好吧,你不是噁心嗎,那我就給你來點兒更噁心的!
她越發做出又嬌又嗲的模樣道:“曾祖母,那沅兒就走啦。”
順勢就挽起裴皇后的胳膊:“皇后姑姑,咱們走吧。”
裴皇后感覺掛在自己胳膊上的女孩子像一團爛泥,
一點站相都沒有,就跟沒骨頭一樣。
還小王妃呢,果然是野地裡胡扔著長大的,比她的歆歆差遠了!
當然,這話是真是假,是洩憤還是什麼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有心呵斥豆豆兩句,又礙於太皇太后還在旁邊,她只好強忍住心裡的不適,堆起笑容向太皇太后行禮告辭。
姑侄二人親親熱熱挽著手離開了慈安宮。
太皇太后臉上的笑容卻隨著她們的離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扶哀家回寢殿歇著吧。”她長長嘆了一口氣,把枯瘦的手伸向立在一旁的嵐娘。
嵐娘接過她的手,卻沒有用力扶起她,低聲道:“娘娘,小王妃明擺著不想去,您又何必非得勉強她。”
她在太皇太后身邊伺候了幾十年,自以為很瞭解娘娘的心思,方才卻讓她有些看不懂了。
太后娘娘最在乎的除了兩個兒子就是忠勇侯府,如今蘇家的嫡出姑娘做了三皇子妃,她不是應該偏向三殿下麼?
而且這一兩年她似乎也是這麼做的,在二殿下和三殿下之間明顯更看重後者。
不管關係融不融洽,小王妃和二殿下之間的血緣關係是怎麼也抹殺不掉的。
太皇太后就算不用手段讓他們更加疏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