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亂了。”
梁禎哂笑了一聲:“竟然是他,本王竟也有看走了眼的時候。”
“王爺……”
梁禎沒有再問,淡淡吩咐道:“先全城戒嚴吧,無論是官勳還是普通百姓,叫他們都待在家裡頭閉好門窗,不得向外傳遞訊息,有可疑之人盡數押下獄,傳令下去,就說是本王說的,定國公賀懷翎與南營總兵蔣升起兵謀反,意圖攻城,任何人等都不得給他們開城門、傳遞訊息,若有違逆者,以同黨論處。”
“是!……是否要去北營調兵來?”
梁禎搖了搖頭:“沒用的,北營的那位王總兵什麼個性你不知道嗎?這個時候他只會龜縮在營地裡選擇明哲保身,便是本王親自去請,他都不會出來。”
內殿裡,祝雲瑄抱著暖手爐倚在窗邊,望著外頭熹微晨光中的慘淡冬景發著呆,梁禎進來,拿過搭在屏風上的大氅,走上前去披到了他的肩膀上:“天寒,陛下別站在風口上了,您不是說乏了嗎?怎還站在這裡?”
祝雲瑄回神,神色複雜地望向他:“都到這個地步了,你還不肯主動交出兵權嗎?”
梁禎淡淡一笑:“陛下,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這出戏就要唱到底,臣與定國公他們對上,之後他們攻進城來救了您,臣這個亂臣賊子的罪名便坐實了,您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處置臣,豈不正好?”
“你沒有勝算的。”祝雲瑄冷聲提醒他。
梁禎嘆氣:“陛下,您還是不信臣,陛下以為臣是想要垂死掙扎嗎?”
“是與不是都不重要,一旦他們攻進城來,你就是死路一條。”
“臣知道,臣確實沒想到,那個人竟會是蔣升。”
祝雲瑄冷道:“他確實是你一手提拔起來的,可從前他剛入伍時,曾受過賀老將軍的救命之恩。”
梁禎點了點頭:“原來陛下之前在臣面前表現出來的那些憤怒都是演的,只是為了不讓臣起疑心罷了,他是定國公留給陛下的人,是臣看走眼了……這樣的人,京中怕也沒有幾個了吧?”
若非如此,這些年祝雲瑄也不會過得這般艱難,只能選擇倚靠梁禎。
當年昭陽帝既要以賀懷翎鎮守邊關又忌憚他勢大,在賀懷翎離京之後他留在京中的舊部幾乎被拔除了乾淨,要麼便是外調去了地方上不重要的位置,要麼便是被以各種由頭革職免官了,蔣升是其中僅剩的為數不多的落網之魚,那時他官職低微並不起眼,後頭又假意投靠了梁禎,才一步一步地坐到了如今京南大營總兵的位置上。
也正因為此,才能瞞過樑禎的眼睛,讓他信錯了人。
“陛下,當初您剛登基時,臣阻止您擢升定國公的心腹為煢關總兵,提議從京中調派人過去,當真是沒有私心的,您起先不同意後頭又答應了,就是因為南營空出了位置,有了機會能將這蔣升提為副總兵嗎?”
祝雲瑄不答,算是預設了,梁禎苦笑:“原來您從那個時候就開始計劃這些了,張參和劉起忠出事後,蔣升順理成章地坐上了總兵的位置,南營到手後您便不打算再忍下去了……也是,北營的總兵王稟忠是個見風使舵的牆頭草,對臣本就沒有那麼忠心,若是南營還牢牢掌控在臣的手中,他自然不會幫您對付臣,可若是您已經收回了南營,他亦不會為了臣肝腦塗地,所以您料定即便南營出兵圍城,在局勢未定之前北營一定不會有動靜,不用擔心他們會出來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