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忙顛顛地跑進去。 書房唯一的書桌上攤放著本老式相簿,相簿裡黏貼著很多女人的半身照。肖隊逐一翻閱後,對方未艾說:“你和大花把這裡面的女性和樓下那些逐一比對,看多了誰,少了誰。” “好!”方未艾戴上手套捧起相簿,忿忿道,“隊長,下面不少女的都是有智力缺陷的,要麼自己走失,要麼被家人遺棄,這個順哥專門在窮鄉僻壤收容這些生活有困難的智障婦女,或騙或偷,把她們帶出來當自己賺錢的工具,簡直喪盡天良!” 肖隊正蹲著檢查低處的抽屜,看也不看他,“你當刑警多少年了?看過的喪盡天良還少嗎?” 方未艾撇嘴,“不管看過多少,每回都要氣到吐血。” 肖隊摸出本隱秘的記事本,站直了翻開看,順便回覆自己的隊員,“我們辦案的,緊要關頭更應該冷靜理性,不要被熱血衝昏頭了。好好幹,別說受害人,就是你自己氣出來的那點血,也要叫這些人血債血償!” “聽君一句話……”方未艾深受鼓舞,就要咬文嚼字,卻被他們鐵面隊長直接截胡。 “畢竟我們警犬的血,那也是血。” “隊長!我才不是狗!” === 衛懷信送杜若予回家後,回了趟自己住所,但他無法專心工作,滿腦子都是杜若予牽掛花妹時憂憤出神的表情,他知道她在心裡畫了個圈,把自己和花妹視作同類人,因此物傷其類。 他如坐針氈,等到天黑,乾脆去附近酒店點了好幾人份的中餐外賣,帶著去了市局刑警隊。 因為衛懷瑾的案件,以及在最後與劉勇周旋時的從容與膽魄,衛懷信不僅成了刑警隊的常客,還與他們之中不少人建立友好邦交——尤其他這人出手大方,更不擺架子,兼具了資本主義的財大氣粗和社會主義的平易近人,幾乎男女老少通吃。 衛懷信將精緻外賣往方未艾辦公桌上一擱,立即引來一群餓到眼冒金星的惡狼。 荊鳴最激動,恨不得抱上去以身相許,“衛財主!你簡直是觀音再世,活佛顯靈!你怎麼知道我們都還沒吃晚飯?” 衛懷信笑道:“方未艾說的。” 方未艾眨巴著眼睛,半天沒記起來自己什麼時候說過這話,但他顧不上那麼多,荊鳴不敢做的,他一向無所畏懼,這就抱上衛懷信大腿,蹭著腦袋喊金主爸爸。 衛懷信揉揉方小狗的下巴,問:“吃人嘴短,快告訴爸爸,花妹的案子你們查好了嗎?” 方未艾嘿地怪叫一聲,站直身氣急敗壞地罵,“信信,你好的不學學壞的,漢語言文化博大精深,是叫你這麼佔我便宜的嗎?” 荊鳴捏著塊酥脆雞排,徹底被五臟廟出賣了良心,“順哥手底下根本沒有叫小華的女人,不管是受他控制的賣-淫團伙,還是已經被他賣到山裡的可憐婦女。他有本賬簿,把這些女人每次的賣家賣價記得清清楚楚,裡頭能找到花妹被租的五戶人家,卻死活沒有小華。那些女的,也都說不認識什麼小華。” 衛懷信皺眉,“花妹不像胡說,而且從順哥當時的反應來看,這個小華應該至關重要。他不是說小華嫁人離開了嗎?是不是也被他賣了,卻沒記進賬簿?” “那個順哥死鴨子嘴硬,花妹腦子又不靈光,提供的線索太少了。”方未艾說,“目前我們就知道小華在菜市場工作過,可南城大大小小的菜市場有多少啊!” 荊鳴吐出一小塊雞骨頭,“明早我要和打拐辦一起去接那些被賣出手的婦女回來,看能不能有小華的新線索。” 衛懷信思索片刻,突然道:“或者,這個小華,根本不是被賣的。” 方未艾和荊鳴一起看向他。 衛懷信說:“這個小華,可能本質上就與花妹她們不一樣,她不是順哥的商品,而是另外一種身份。” 他頓了頓,像是自言自語,“既與花妹、順哥有聯絡,知道順哥的勾當,又不受順哥控制買賣,更獨立的某種身份。” 方未艾傻眼,“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