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浮屠跟隨在後，從秦容仙的一番敘述中，他大致瞭解了無法的前身。

東門太一，乃是在厲蒼天之前，在整個皇廷界都赫赫有名的天魔宗長老，從實力上來說，他僅次於宗主秦川，而在天魔解體大法上的造詣也是極深，已屬頂尖強者之列。

當年秦容仙尚未出生，東門太一得門宗之令奪取一件現世不久的至尊級靈寶，從此便再也沒有回來。

“為什麼你不肯回來？”秦容仙突然開口道。

無法的步伐沉穩，絲毫沒有凝滯，也沒有因為這一句疑問而發生任何改變。

秦容仙咬了咬嘴唇，道：“媚姨想要知道答案。”

無法倏然停下了腳步，袁浮屠知道那媚姨便是統管三司之一的媚靈兒。

“她還好麼？”

秦容仙點了點頭，“還好，但我知道她這些年來，心裡始終都有一個沒辦法忘記的人，只要那幅畫像一日沒有被撤下，她就一日不會忘記。”

聽到這番話，無法變得越發沉默，整個甬道內的氣氛彷彿已開始凝固。

“那我講個故事給你們。”

385章　東門太一

第386章　六道一指

無法繼續向前走著，徐徐說起那一段被塵封已久的往事。

當年的奪寶之戰，牽扯了很多在皇廷界赫赫有名的門宗勢力以及實力強大的散修，而在一番慘烈的血戰之下，東門太一憑藉著巔峰級別的魔修煉體轟殺了二十餘名其餘門宗的強者，那一夜血流成河，只有他站在遍地橫陳的屍體之上，手持著那件秦川所囑咐必須得到的靈寶。

然而就在離開的時候，他發現不知何時，一名身材矮小的僧人就站在不遠處的古老蒼松之下，似乎作為旁觀者已經等待了很久。

這一刻，他忽然想到了那聞名於世的大般若寺，就坐落在九華山之中。

就算是身為化天境界的強者，面對著那平凡無奇的瘦小老僧，東門太一也感到了一陣莫名的恐懼。

老僧走到了他的面前，對於那件至尊級別的靈寶看都沒看一眼，始終沉默不語。

東門太一也沒有說話，他感覺到喉嚨乾燥，想要說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因為一股無形的壓力將他徹底封鎖了起來。

這種恐怖的壓力，他只在秦川的身上感受到過，由此可以判定，那瘦弱老僧是一名歸神境界的強者。

而這天底下可以達到歸神境界的僧人，只有一名，那就是皇廷界的第一人，六道。

就這樣僵持了很久，直至夜色已深，腳下的血都開始凝固，東門太一的身子在微微發抖，他不敢有絲毫動作，生怕對方會在瞬息之間了結自己的性命，而他絕對有這樣的實力。

然而就在此時，那瘦小的老僧走到了他的面前。

一瞬間，威壓驟增數倍，東門太一的左膝蓋狠狠觸地，發出砰然悶響，而六道老僧則伸出那截枯槁粗糙的食指，輕輕地點在了他的眉心之上。

……

走在前面的無法說道：“當師父的食指落在我的眉心之上時，東門太一便已不復存在，留下的只有小僧無法。”

袁浮屠疑惑道：“六道老僧到底給你看了什麼？”

無法的嘴角難得浮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是未來。”

他的言辭顯然是在隱瞞什麼，但六道老僧的手段比起想象中的還要傳神，馴服比起殺死一名化天境界的強者還要困難的多，而他卻可以用一根食指做到。

“媚姨一直在等你回來。”秦容仙說道。

無法沉聲道：“待你回去之後便告訴他，東門太一已經死了，她無需再苦等下去。”

袁浮屠看得出來，媚靈兒對東門太一用情很深，然而這一段原本極其美好的戀情，在六道老僧的一指之下，生生變成了一場數十年無法相見的虐戀。

沒過多久，這條寒意凝重的甬道已到至盡頭，前方的視野頓時開闊起來，宛如進入了一片廣袤無際的幽暗空間。

在模糊的視線中，可以看到遠處一座巨大建築的雄偉輪廓。

“這就是妖神皇朝麼？”袁浮屠的眼中浮現出驚詫之色，那一絲妖力越來越明晰，就隱藏在這座雄城之中。

無法淡然說道：“當年妖神皇朝位居天下宗門之首，門下妖修弟子比起當今的天魔宗還要壯大數倍，有這麼一座城府並不奇怪。”

這座妖神遺址在十萬年的歲月之中，已變得空寂無人，只能感覺到一股濃郁的腐朽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