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嘉東低聲道:“所以我想,喜歡一個人,可能就是在某一瞬間,突然發現的吧,原來我一直對你這位熱情樂觀的學生妹居心不良。”
“那麼早嗎……”
“我本以為我好歹是個厲害人物,又常在辦公室碰面,你會對我有喜歡之意,但看似,你那時確實沒有?”
施顏不好意思地說:“君子太酷,淑女只敢遠觀。”她那時真的沒有在意過,所以即使重逢,都沒有立即認出板嘉東曾是她的學長。
“所以窈窕淑女,君子來逑……知道了?開心了?開心就睡吧,睡醒還有讓你更開心的。”板嘉東笑了笑,拍她肩膀,哄她入睡。
施顏的夢裡一片祥和,沒有任何光怪陸離,只有溫暖的陽光,沐浴在海洋之間,閃爍著無數的光芒,踏過萬里山海,有人負手而立,對她微笑,等她靠近。
施顏再醒來時,身邊已經沒有了板嘉東的身影,看了眼手機,依舊沒有訊號,而顯示下午兩點鐘。
漫無目的地往外走,路過艙廳,走向廚房,接著停在廚房門口。
廚房裡,板嘉東正在做著施顏完全沒有想過的事情。
他換上了西褲,穿著白襯衫,袖口挽到手肘上,認真地在蛋糕上用裱花嘴寫字。
施顏舉起手機,看了眼日曆,六月十一日——她的生日。
施顏鼻子突然就酸了,扁了扁嘴,走過去從後面抱住他的腰。
“醒了?”板嘉東聲音清朗,語氣霸道:“去甲板上看太陽,有海鷗。”
“你還有什麼不會做的?!”施顏簡直覺著自己撿了大寶。
板嘉東笑笑,“生孩子?”
“噢,想起來了,你不會削土豆皮,還不喜歡扒蝦。”施顏忍著笑說,又伸手指要在蛋糕上抹一口,“嚐嚐麼。”
“啪。”被板嘉東一手開啟,又被施顏給戳到了痛點上,沒好氣地說:“還沒做好呢,吧檯裡有酒和杯,一塊拿上去。”
施顏訕訕地收回手,轉身走了。
“回來。”板嘉東又道。
施顏問:“怎麼了?”
板嘉東:“嘴兒一個。”
施顏笑了起來,勾著他腦袋跟他嘴兒了一個,過去拿酒和杯。
板嘉東舔了舔嘴唇兒,笑了起來,隨即表情再次變得認真起來,小心翼翼地在蛋糕上裱花裱字。
施顏走了幾步又停下,轉身凝望著板嘉東,他側臉認真得像是在做這輩子最認真的事。
施顏突然就返了回來,咬了咬嘴唇,紅著臉摟著板嘉東的腰又說道:“我喜歡你,很喜歡,我不敢說以後我們會怎麼樣,我只知道現在我不想跟你分開,也願意為你妥協很多事,雖說你被我吃死了,但我也被你吃死了,我們互相懷疑互相不信任,都是因為在乎,我不敢說我以後對你的感情會到什麼樣的程度,但我對你的感情一定會越來越深。”
板嘉東身體已經僵住,“你……”
施顏臉已經通紅,這樣直接的表達讓她很不習慣,鬆了手,不等板嘉東說話,又顛顛兒地跑了,拿著酒和杯飛快地跑上甲板看海望天喂海鷗。
而板嘉東良久,垂下頭,發現他的手,竟然是抖的。
海上無風卻有浪,施顏眯眼望著海,想著板嘉東在下邊兒親手為她做生日蛋糕,笑容越來越大。
她自己都忘記了,今天是她的生日,但他記得。
這樣的驚喜,雖然稀鬆平常,可對於她一個離婚女人,卻感覺浪漫非常,並感動非常。
海上的生日,僅他們二人,海闊天空,溫情依舊。
施顏想,她誤會了,板嘉東這些天沒有見她,不是因為氣她,而只是在準備這樣的驚喜,她以為一切都是臨時決定,去租快艇,去挑選防風衣和甲板鞋,甚至是見到卓溪和他的愛人孩子,此時回想,卻應該都是有意為之——只為了讓她有這樣的心情起伏,讓她的驚喜感發揮到最大。
……應該再沒有哪個男人會為她這樣用心了。
她是如此平凡,又如此幸運,她想,今天如果板嘉東和她求婚的話,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未過多久,板嘉東託著蛋糕上來,對她瀟灑一揚眉,“驚喜麼?”
施顏毫不掩飾地點頭,“驚喜。”
一個蛋糕,兩隻高腳杯,兩個因重逢而珍惜感情而互相懷疑的男女,盤腿大作。
上是高天,下是渤海,一望無際之上,一葉扁舟,二人對坐。
施顏舉杯倒酒,一隻酒杯遞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