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塘看得心驚,眼看著那一掌貼到跟前,突然側身發力接住他手腕反向一扭,那人就勢將身體扭過去,唐塘趁機抬腿撞向他後膝,一個擒拿將那人壓制住。
唐塘正要對他發問,眼前突然一花,等看清時,手中被制住的人已經脫離他掌控趴在了地上,身上多了一圈銀鏈子。那條銀光閃閃的鏈子倏地一下收起,飛入旁邊一個青衫男子的袖中。那男子上前兩步對地上的人踢了一腳:“哪裡來的不長眼的東西!連雲四公子都不認識!”
唐塘疑惑地看了男子一眼。
地上那人連忙爬起來,對著唐塘痛哭流涕地道歉。一旁的男子冷聲道:“狗東西,再不滾就削了你的腦袋!”
那人連滾帶爬的跑走了。
青衫男子滿臉微笑地向唐塘走過來,拱手道:“雲四公子,久仰久仰!”
這人變臉真快!唐塘觀察了他一眼,便直覺的不喜歡這個人:“你是?”
“在下青衣派弟子童聰,因家師之命來此處辦事。不想這麼巧能在此和雲四公子相遇,實在是有幸之至。”那人一臉熱情道,“家師與流雲公子也有過數面之緣,對流雲公子的修為一直是敬佩有加。今日再見,咱們兩派也算是有緣分,相請不如偶遇,雲四公子若不介意,可否與在下到一旁的仙醉閣喝一杯?”
唐塘被他這一通繞來繞去的話繞的頭暈,嘆了口氣道:“喝酒嘛,改天也可以。兄臺要是不介意,我還是先去追剛才那人吧。”
男子臉色微變。
唐塘接著嘆氣:“兄臺有所不知啊,我是師父撿回家的孤兒,從小就和家人失散了。我還有一個雙胞胎的弟弟,一直在找尋他的下落。剛才那人說我偷了他東西,可我沒偷啊……我就想,或許是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那就很有可能是我的同胞弟弟啊!”說著抹了抹乾澀的眼角,“想不到他已經淪落到以偷竊為生,我若不將他找到,愧對祖宗啊!”
男子臉色已是非常難看,頓足道:“剛才真不該讓那人跑掉,實在是在下考慮不周。”
咦?不是你故意放人走的嘛?唐塘再嘆一口氣:“罷了罷了,人已經走遠了,今天就算了。既然我弟弟在此處出現,我總會想到辦法將他找出來的。反正都找了這麼多年了,也不急在一時。對了,我要趕在天黑前回去,不然師父會將我痛打一頓。你看今天……”
“如此……在下便不留雲四公子了。改日一定登門謝罪!”男子拱手道。
“哎哎,兄臺言重啦!我走啦!拜拜……”唐塘拉著東來轉身便走。
身後男子的臉色越來越陰沉。旁邊走出來一個人,躬身道:“要不要屬下重新安排一次?”
“不用!”男子擺手道,“此人說話似真似假,不好對付,先不要輕舉妄動。萬一惹惱了流雲公子,恐怕沒有好果子吃。”
“四公子,你真的還有一個弟弟啊?”東來一邊問一邊埋頭把玩雞毛毽子。
“對啊!”唐塘隨口答道。
“那你們什麼時候失散的?”
“六七歲吧。”
“你們是不是感情很好?”
“還行吧,老打架,不過他總是打不過我。”
“四公子你真厲害!”
……
東來當了一路的好奇寶寶,等二人回到醫谷已是掌燈時分。
唐塘將兩壺酒往桌上一擺,雲大、雲二立馬喜滋滋地拔了瓶塞聞,然後各自將自己的那一壺酒領回了家。雲三聽說字畫給他留著,也是高興得不行,拍掌說明天就要出谷買畫。幾個人熱熱鬧鬧的將晚飯吃了。唐塘突然想:師父會因為什麼高興呢?
晚上練功的時候,唐塘問道:“師父為什麼不跟我們一起吃飯?”
流雲冷哼一聲:“練功的時候不要說話!”
“扎馬步為什麼不能說話?扎馬步是用腿扎的,又不是用嘴巴……”正說得起勁,對上流雲突然嚴厲起來的目光,聲音頓時小了下去,最後化成自言自語的咕噥聲,“一個人吃飯多冷清啊……”
練武之人都是耳聰目明,流雲臉色微變,看向他的眼神簡直恨不得將他嘴巴縫起來:“扎馬步必須提氣!”
唐塘乖乖閉上嘴巴不吭聲了。
一彎鐮月逐漸西移,唐塘額頭上的汗滴滴答答的往下淌,腿肚子一個勁兒抽筋,人已經累得處於半昏迷狀態,還是咬牙死死撐著。
半明半暗的月色中,流雲面對竹林長身玉立。唐塘被汗水迷濛的雙眼看過去,只見沉沉幽綠中點綴著一片如雪的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