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畢竟是見識過江湖險惡的,而且這人還差點要了自己和師父的性命,再加上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必須要這石龍老實交代,所以心理上倒也沒有什麼障礙了。
柳筠感受到掌心裡的溼意,側頭卻看到他一臉淡然的神色,頓覺心疼不已,伸手將他輕輕摟住。
唐塘抬起頭衝他笑了笑,因為石龍的慘叫一直沒停過,便踮起腳跟湊到他耳邊,問道:“師父,這樣能審問得出來嗎?”
柳筠朝石龍看了一眼,估摸了一下時間,也湊到他耳邊,回道:“估計他撐不了多久了。”
這石龍倒是意志堅強,對付一般人或許普通的刑訊就能逼供,對付他卻不行,即便將他手指頭一根一根割下來,他都能忍著。
但是這種毒藥藥性極為強烈,三顆顏色不同不過是雲大為了好玩故意為之,其實沒有任何本質差別,服用一顆已經夠嗆,石龍卻一下子服了三顆,必定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必定會讓他的意志土崩瓦解。
唐塘被師父口中撥出的氣息刺激到了,耳根一麻呼吸頓時有些紊亂,不由暗暗唾棄自己在這種環境下都能發春,實在是丟臉丟得海了去了,忍不住撓了撓額角,不自在地點了點頭。
沒過多久,石龍的慘叫聲逐漸弱了下去,嗓音也變得越來越沙啞,直到最後突然陷入昏迷,山洞裡瞬間安靜下來,連火把燃燒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柳筠沉聲道:“將人弄醒!”
“是!”一旁的兩個小廝應聲而出,拎著兩大桶冷水,對著石龍兜頭潑下。
石龍頭髮衣服滴滴答答地掛著水,眉頭輕微皺了皺,人卻完全沒有甦醒過來。
雲二走過去在他胸口紮了一針,又在他後頸紮了一針,捻了幾下之後見他眼珠子動了動,這才將銀針拔出。
石龍眼皮子顫了幾下,人終於悠悠轉醒,稍稍恢復點意識之後,重新感受到蝕骨噬心的劇痛,悶哼一聲緊接著便再一次痛苦地嚎叫起來。
雲大走過去,在他扭曲變形的臉上拍了拍,半笑道:“想不想死?”
石龍痛得沒力氣說話,費力地點了點頭,從凌亂的髮間透出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寫著對死亡的渴求。
雲大滿意地笑了笑:“老實交代,我會成全你。”
石龍眼睛一亮,壓抑著痛苦再一次費力點頭。
被餵了半顆解藥延緩痛楚,石龍整個人大汗淋漓地掛在鐵架子上,再也橫不起來了。
雲大看著他虛弱的模樣,忍不住嘖嘖搖頭:“早點交待不就好了,哪裡用得著受這麼多苦。自己都小命難保,還想著保別人?這文先生不是性格多疑善猜忌麼?你這麼忠心做什麼?”
石龍喘口氣道:“我沒見過……文先生……的臉……”
雲大更覺好笑:“臉都不給看,你忠的哪門子的心?”
石龍覺得身上的痛苦減緩了不少,人稍稍精神了一些,哼了一聲道:“不用你管,有什麼快問!”
雲大剛剛還是面帶微笑,聞言臉色頓時黑了下來,眼睛微微眯起,冷聲道:“還真是給點力氣就長肉!讓你太舒服了是不是?”
石龍顯然就屬於那種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再次哼了一聲:“有話快問!我趕著見閻王呢!”
“不識抬舉!”雲大眼神一凌,對一旁的小廝吩咐道,“去藥室將噬魂酒取來!”
半盞茶的功夫,小廝匆匆趕來,將手中的瓷瓶遞給雲大。
雲大接過,拔了瓶塞撬開石龍的嘴巴就往下灌,灌完了往地上一扔,退開一步冷冷地看著他。
石龍劇烈咳嗽起來,隨即頭痛欲裂,表情再次扭曲。
雲大勾起嘴角看著他,道:“噬魂酒原本也不會太折磨人,不過和剛才那三顆藥丸一起的話,也夠你受了。我倒要看看,你能硬氣到什麼時候!”
藥效一發作,石龍徹底崩潰,比先前的痛苦有過之而無不及,恨不得掙脫了架子滿地打滾,更是巴不得一刀結果了自己,痛得沒有力氣嚎叫,只是沉默地隨著本能瘋狂扭動掙扎,連咬舌自盡都辦不到。
雲大一直沉默地盯著他看,見他嘴裡再次淌出血來,眉梢一挑,笑了笑:“撐不住了?”
“求……求……”石龍五官糾結到一處,好不容易才喘過氣來,“求你們……”
“好!”雲大頓時笑容滿面。
石龍身上幾道大穴被紮了針,暫時將痛覺封閉,人虛脫地掛在了架子上,面色萎頓,看樣子是真的不準備再耍橫了。
柳筠一直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