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湖廣的兵過不來,我擁五十萬大軍(這絕對是吹牛),並不是怕打仗,我只是不想靖江城百姓軍民再受戰亂之苦罷了,也不想真就與你生死相見。我知道,投降對於你來說是件恥辱的事,但,為了你治下五十年的靖江百姓,為了這些城內官兵,為了您自己的子女妻妾,降了吧!為大義而降,並不羞恥。縱天下人不明白你,我想,這幾年咱們兵戎相見,身為你的敵人,我比天下人更明白你。
還有,我知道馮飛羽不在靖江城了。
這是後一句,絕對是誅心之言啊!其實江行雲想寫的是,哈哈,馮飛羽的事,是我乾的。五皇子擔心這句話能直接將靖江王氣死,換了句和軟的。
當然,五皇子知道馮飛羽不在靖江城,也挺誅心的,連忙命江行雲去查馮飛羽行跡,勿必將人活捉。江行雲微笑,“殿下放心,懸賞文書臣已發下去了。他跑不了!”
五皇子瞥見江行雲笑得這般咬牙切齒,不由打了個寒顫,想著馮飛羽當初把剁手狂魔敲出個懷孕症來,可是把剁手狂魔得罪慘啦。五皇子猶不放心的叮囑一句,“你可不能公報私仇啊!”
“私仇?”
“就是不能私下殺了馮飛羽,也不好剁手剁腳。”
江行雲淡淡,“不剁手能叫剁手狂魔麼?”
五皇子驚覺自己給江行雲取的外號竟叫她知道了,頓時不知要說什麼好,只得轉頭看看天,“唉喲,今兒天氣不錯啊。”
第三封告靖江王書傳入靖江王城時,靖江王已是病重難起,邱側妃也在短短十幾日之間變成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嫗,如果此時有不知情的人見到邱側妃,想必完全不能相信,這就是被靖江王寵愛半世的寵妃。接到其女六公主送來的告靖江王書時,因靖江王剛剛入睡,邱側妃帶著女兒去外殿說話。
六公主臉上脂粉未施,一向明媚的臉龐透著入骨的憔悴,她低聲道,“母親,還是得有個決斷方好。這上頭說,閩王再等十日,十日之內,若我們這邊沒有迴音,他就要攻城了。”
邱側妃的眼神哀傷而疲憊,彷彿未聽到女兒的話,她問,“湖廣那邊依舊沒有動靜麼?”
六公主聞言眼圈兒一紅,輕輕的搖了搖頭。
邱側妃低頭去看這封告靖江王書,明明兩月前還幫著靖江王批閱奏章,如今卻是覺著眼睛怎麼都有些模糊,竟難以看清上面字跡,她將這書信遞給女兒,道,“你念給我聽吧。”
六公主正給她娘念這告靖江王書,就聽裡頭宮人一聲驚呼,“陛下,陛下!快宣太醫!”
邱側妃連忙起身回內殿,就見靖江王伏著玉枕沉重的喘息著,床畔一攤鮮血殷紅,刺人心魄,邱側妃急步過去,扶住靖江王,一面輕撫靖江王的脊背,一面輕聲道,“陛下莫急,這也是尋常手段,哪個攻城的不得先喊幾聲投降不殺呢。”已是猜到靖江王或許是聽到女兒唸的告靖江書了。
靖江王好容易喘勻了氣,握住邱側妃的手漱過口,靠在大引枕上,一聲長嘆,“大勢已去!”
“不。”邱側妃神色堅定,“我們還有湖廣援兵,我們死守靖江,湖廣援兵定能到的。”
“湖廣之兵多在襄陽荊州二地,由林氏父子鎮守。”靖江王道,“縱他們來了,我們只餘一座靖江城……”
“那又如何?”邱側妃沉聲道,“沒有地盤,可以再去打,就是打不下,敗了,我寧可殉城!”
靖江王臉色灰敗,眼睛裡卻有一種透澈微光,他輕輕捏一捏邱側妃的掌心,邱側妃將餘人皆打發了下去,靖江王胸口積攢了些許氣力,方緩緩道,“你寧可殉城,但城中官員不會這樣想的。他們當官的,換個皇帝照樣有前程有富貴。閩王開出的條件如此優厚,這些人,怎能不動心呢?”
邱側妃臉上閃過一絲堅毅,道,“怕是由不得他們!”
“由得由不得,我老了,活一日賺一日,縱有成敗,這一輩子,也值了。可孩子們呢?”靖江王喃喃絮語,“我給孩子們留了一條退路……”
邱側妃臉色微變,靖江王悄與邱側妃講了,嘆道,“你帶著孩子們,太孫與我一道留下,把太孫家的幾個孩子一併帶走。”
邱側妃眼眶通紅,“我不走。”
靖江王嘆道,“孩子們到底不大穩重,沒你在身邊,我終是不放心。”
邱側妃道,“二郎也四十幾歲了,哪家父母也陪不了孩子一輩子,陛下的安排,只是給他們一條生路,以後如何,端看各人了,難道還能指望段四海的良心麼?無非是與虎謀皮吧。我陪了陛下一輩子,有始有終,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