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
緊抱住他,她的頭在他懷裡鑽。
“謝謝天,謝謝地,謝謝所有神靈,你是好人,天本該憐你、愛你,你的心慈、你的性善,本該有這種對待,這才公平,這才是公平啊!”
“予藍。”圈住她,懷裡這個小小的身體,支援了他多少年,看到她,他的心落實。
捧起她的臉,他細細看住她的五官。
“你的眼睛很清澈,你的鼻子小巧溫潤,你的唇紅如菱,你有一張美麗的容顏。予藍,你沒讓我失望。”
“以前我常在你的瞳仁裡尋找自己的身影,但是你對不了焦,我的影子總是模糊一片,現在,我清清楚楚看見自己在你的眼睛裡了。”看著他有神的雙眼,她笑開。
“你也在我的心裡。”他情深款款。
她不回話,咬著唇想別過頭,卻讓他的大手箝制。
“你不想在我心裡?”他不讓她有機會逃避。
“你說對了,我自慚形穢。”他有了眼睛、能夠獨立,她再無需牽掛。
“傻瓜。”一聲笑,他又將她攬入懷中。“你和我夢中的樣子一模一樣。”
“是嗎?你卻和我夢中的樣子不一樣。”
“這話不通,你要看我只要睜起眼睛,不用等待夢中。”
“我從沒想過,只是一個眼神差別,你會變得英姿煥發,這會兒,你走一趟大街回來,就能帶回無數少女芳心。”
她該高興,在即將離去時,他能復明。離開後,他們再見面,勢必水火。
“我只要你的芳心,告訴我,它屬於我了嗎?”
她咬唇,垂首,想起家仇,心在絞痛。
“我的心是骯髒的。”
“我弄錯了。”牽起予藍的小手,他領著她走到長凳上,讓她坐在自己膝間。
是啊!是錯了。撇開對立情勢不談,睜大眼睛,兩個人的懸殊身份明明白白,他是主、她是婢,儘管相依相恃多年,再多的情分不過是恩義。
“聽你的聲音,我一直以為你是快樂無憂的女子,可是,我弄錯了,你有好多愁,凝在眉間,鬱結在心底,揮之不去。”
“你當我是病人?”她搖頭。
就剩幾個月,讓他們好好相處,讓回憶只甜不苦。
“要是心病要心藥醫,肯不肯把心事告訴我,讓我為你分擔?”他軟聲哄她。
“我把芳心送給你,我成了你的枕邊人,你會為我和別人對立嗎?”
“那個‘別人’是玉姨娘?我們又在討論老問題?”對此,他們重複太多。
“也許不只她,是所有得罪過我的人。”她在試探,她想知道
自己有幾分勝算、想測測他們之間還存有幾分可能。
“予藍,你心中有多少難解仇恨?告訴我,我來幫你排解。”
她眉目間的愁緒,是為著不愉快的童年嗎?還是有更多他不知道的部分?
他只願為她排解,不願為她和人對立?看來他們連一分可能都沒有。
“不談這個,來!我們進去照照鏡子,你要是看到自己有多帥氣英挺,一定會很自負。”她一反剛剛,努力讓彼此都輕鬆。
或淺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以往他總是讓她這種口氣欺瞞,現在,他看得見她的動作、她的眼神,和她的……不快樂。也許,他該加緊動作,把她永遠留在身邊,讓自己有充裕的時間撫去她的傷痛。
“予藍,陪我走一趟前院好嗎?”拉住她的手,止下她的動作。
“你要做什麼?”仰頭,她不解。
“我已經看得見,於情於理都應該去稟報父親一聲。”
“好。我先幫你換一套正式的衣裳。”
“你永遠替我設想周到,予藍……我還能沒有你嗎?”
她沒回答,可是他心中有了答案,答案是——不能!
“前頭”張燈結綵喜氣洋洋,採欣的大日子近了。
一路上,或淺忍不住四處張望,努力尋找童稚時的印象。
他們走進大廳,蘇永和玉姨娘、宜姨娘全在,他們為著什麼事情,談得正熱烈。
“或淺、予藍,你們來了!正好,採鈴直念著你。”宜姨娘首先看到他們,忙起身相迎。
“甚好,這才像是一家人。”蘇永走向前,牽起兒子的手,到座位邊坐下。
“爹爹,或淺有事稟報。”
“你說。”看著兒子,總覺得他哪裡不一樣了,卻又說不上來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