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齊遠侯府。
齊遠侯夫人段玉蓉在婢女的服侍下勉強喝了小半碗鴿肉粥,桌上其他小菜與麵食皆未動一口便擺手讓撤下去了。
婢女們端著吃食往外走時碰到一個穿著墨綠比甲、青灰衣裙的媽媽,齊齊福身低聲喚道:“陳媽媽。”
小丫頭子掀簾子讓陳媽媽進了屋子,外間侍候的丫鬟上前福了福身。
“太太可方便?”陳媽媽輕聲問道<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媽媽且稍等。”那丫鬟進了裡間,不大一會兒就出來了,“太太傳媽媽進去。”
陳媽媽理了理衣裳,跟著丫鬟進了裡間。
“侯爺那邊沒什麼事兒吧?”段玉蓉聲音低啞地問道。
陳媽媽垂著頭答道:“小栓說,昨兒侯爺在伯府喝多了酒,被安排在伯府一處休息,可還不到半個時辰,侯爺就氣呼呼的從府裡出來,騎馬離開了!”
小栓是齊遠侯身邊服侍的小廝,也是陳媽媽的侄子。
“可說了侯爺為什麼生氣?”段玉蓉問道。
“回太太,小栓也是不知,他見侯爺打馬沒管自己就離開了,也沒見兩位小姐出來,只得留在伯府。後來還是伯府的管家出來告訴他,兩位小姐被忠勇伯夫人留下住一晚。他這才跟著咱們府上的馬車回來。”陳媽媽道。
“……”段玉蓉枯如雞爪的兩隻手緊絞在一起,空洞的視線在帳幔上停留許久,才淡聲地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一個丫鬟給了陳媽媽賞錢,陳媽媽便退了出去。
屋內靜默了許久,叫漱兒的丫鬟輕輕走到榻邊看了看,發現段玉蓉並未睡著,還是瞪得大大的望著帳幔。
“太太,您放心吧。若是發生什麼大事,伯府那邊早就派人來送信了。”漱兒安慰主子道。
段玉蓉的眼珠緩慢的動了動,看著漱兒。
“也許吧……但昨天侯爺回來到了院門口卻轉身離去,我總是覺得不安。”段玉蓉喃喃地道。
漱兒見段玉蓉雙眸失神、略有不安的樣子,心中酸楚卻不得不強作笑顏,“也許是侯爺想親自過來告訴您兩位小姐被忠勇伯府留下暫住的事,又擔心您歇息下了,才沒進院子吧。”
段玉蓉疲憊的閉上乾澀的雙眼,幾不可聞的“嗯”了一聲。
漱兒見狀,上前託著段玉蓉的背撤下靠枕,替她將被子壓好。
“漱兒,別燃安神香。”帳內的段玉蓉幽幽地道,“我總覺著今天會有事……發生。”
“是,太太。”正準備從香盒裡拿安神香的漱兒又將手中的香放下了。
帳幔擋住了陽光,也形成了一個密閉的小空間,段玉蓉在這個空間裡昏昏沉沉、似睡未睡。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睡著了,段玉蓉聽到帳外有人低語。
“她怎麼也來了?”似乎是漱兒驚訝的聲音,“太太還睡著,要不……”
“我看倩小姐臉色不好,雙眼紅腫,似是哭過。”另一道聲音像是二等丫頭泉兒。
聽到長女不好的訊息,段玉蓉騰的睜開雙眼!
“漱兒?什麼事?”
“太太,您醒了。”漱兒疾步上前撩起帳子,溫聲地道,“是忠勇伯府的大太太送兩位小姐回來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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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玉苒以為自己再次踏進齊遠侯府的時候,應該是來弔唁段玉蓉!當然,她並不是詛咒大堂姐早死,而是不想攪和進不堪的事而已!
這一次進齊遠侯府是段玉苒提出來的,她跟大太太說想見見段玉蓉。
大太太和三太太都沒想到段玉苒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兩個人都是不同意她到齊遠侯府來的!
大太太以為段玉苒是想找段玉蓉興師問罪,護女心切的她當然不同意!三太太則是怕再有什麼陷阱等著女兒,自然也是要阻止。
但段玉苒心意已決,不管大太太和三太太同意與否,她都會去見段玉蓉。初三不行,初五、初十,她早晚會有機會!
無奈,大太太同意了,三太太則讓袁媽媽相陪。
魏倩向段玉苒認了錯之後,就哭著要回家。所以大太太今天送兩個外孫女回侯府,段玉苒也就跟了過來。
被請進段玉蓉所居的正房,段玉苒並沒有聞到預期中濃重的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