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史郭敖為尚書左僕射,右長史程遐為右僕射、領吏部尚書,左司馬夔安、右司馬郭殷、從事中郎李鳳、前郎中令裴憲為尚書,署參軍事徐光為中書令、領秘書監。論功封爵,開國郡公文武二十一人,侯二十四人,縣公二十六人,侯二十二人,其餘文武各有差。侍中任播等參議,以趙承金為水德,旗幟尚玄,牲牡尚白,子社醜臘,勒從之。勒下書曰:“自今有疑難大事,八坐及委丞郎齎詣東堂,詮詳平決。其有軍國要務須啟,有令僕尚書隨局入陳,勿避寒暑昏夜也。”
勒以祖約不忠於本朝,誅之,及其諸子至親屬百餘人。
群臣固請勒宜即尊號,勒乃僭即皇帝位,大赦境內,改元曰建平,自襄國都臨漳。追尊其高祖曰順皇,曾祖曰威皇,祖曰宣皇,父曰世宗元皇帝,妣曰元昭皇太后,文武封進各有差。立其妻劉氏為皇后,又定昭儀、夫人位視上公,貴嬪、貴人視列侯,員各一人;三英、九華視伯,淑媛、淑儀視子,容華、美人視男,務簡賢淑,不限員數。
勒荊州監軍郭敬、南蠻校尉董幼寇襄陽。勒驛敕敬退屯樊城,戒之使偃藏旗幟,寂若無人,彼若使人觀察,則告之曰:“自愛堅守,後七八日大騎將至,相策不復得走矣。”敬使人浴馬於津,週而復始,晝夜不絕。偵諜還告南中郎將周撫,撫以為勒軍大至,懼而奔武昌。敬入襄陽,軍無私掠,百姓安之。晉平北將軍魏該弟遐等率該部眾自石城降於敬。敬毀襄陽,遷其百姓於沔北,城樊城以戍之。
秦州休屠王羌叛于勒,刺史臨深遣司馬管光帥州軍討之,為羌所敗,隴右大擾,氐羌悉叛。勒遣石生進據隴城。王羌兄子擢與羌有仇,生乃賂擢,與掎擊之。羌敗,奔涼州。徙秦州夷豪五千餘戶於雍州。
勒下書曰:“自今諸有處法,悉依科令。吾所忿戮、怒發中旨者,若德位已高,不宜訓罰,或服勤死事之孤,邂逅罹譴,門下皆各列奏之,吾當思擇而行也。”堂陽人陳豬妻一產三男,賜其衣帛廩食,乳婢一口,復三歲勿事。時高句麗、肅慎致其楛矢,宇文屋孤並獻名馬于勒。涼州牧張駿遣長史馬詵奉圖送高昌、于闐、鄯善、大宛使,獻其方物。晉荊州牧陶侃遣兼長史王敷聘于勒,致江南之珍寶奇獸。秦州送白獸、白鹿,荊州送白雉、白兔,濟陰木連理,甘露降苑鄉。勒以休瑞並臻,遐方慕義,赦三歲刑已下,均百姓去年逋調;特赦涼州殊死,涼州計吏皆拜郎中,賜絹十匹,綿十斤。勒南郊,有白氣自壇屬天,勒大悅,還宮,赦四歲刑。遣使封張駿武威郡公,食涼州諸郡。勒親耕藉田,還宮,赦五歲刑,賜其公卿已下金帛有差。勒以日蝕,避正殿三日,令群公卿士各上封事。禁州郡諸祠堂非正典者皆除之,其能興雲致雨,有益於百姓者,郡縣更為立祠堂,殖嘉樹,準嶽瀆已下為差等。
勒將營鄴宮,廷尉續鹹上書切諫。勒大怒,曰:“不斬此老臣。朕宮不得成也!”敕御史收之。中書令徐光進曰:“陛下天資聰睿,超邁唐虞,而更不欲聞忠臣之言,豈夏癸、商辛之君邪?其言可用用之,不可用故當容之,奈何一旦以直言而斬列卿乎!”勒嘆曰:“為人君不得自專如是!豈不識此言之忠乎?向戲之爾。人家有百匹資,尚欲市別宅,況有天下之富,萬乘之尊乎!終當繕之耳。且敕停作,成吾直臣之氣也。”因賜鹹絹百匹,稻百斛。又下書令公卿百僚歲薦賢良、方正、直言、秀異、至孝、廉清各一人,答策上第者拜議郎,中第中郎,下第郎中。其舉人得遞相薦引,廣招賢之路。起明堂、辟雍、靈臺於襄國城西。時大雨霖,中山西北暴水,流漂巨木百餘萬根,集於堂陽。勒大悅,謂公卿曰:“諸卿知不?此非為災也,天意欲吾營鄴都耳。”於是令少府任汪、都水使者張漸等監營鄴宮,勒親授規模。
蜀梓潼、建平、漢固三郡蠻巴降於勒。
勒以成周土中,漢晉舊京,復欲有移都之意,乃命洛陽為南都,置行臺治書侍御史於洛陽。
勒因饗高句麗、宇文屋孤使,酒酣,謂徐光曰:“朕方自古開基何等主也?”對曰:“陛下神武籌略邁於高皇,雄藝卓犖超絕魏祖,自三王已來無可比也,其軒轅之亞乎!”勒笑曰:“人豈不自知,卿言亦以太過。朕若逢高皇,當北面而事之,與韓彭競鞭而爭先耳。脫遇光武,當並驅於中原,未知鹿死誰手。大丈夫行事當礌礌落落,如日月皎然,終不能如曹孟德、司馬仲達父子,欺他孤兒寡婦,狐媚以取天下也。朕當在二劉之間耳,軒轅豈所擬乎!”其群臣皆頓首稱萬歲。
晉將軍趙胤攻克馬頭,石堪遣將軍韓雍救之,至則無及,遂寇南沙、海虞,俘獲五千餘人。初,郭敬之退據樊城也,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