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越鳴硯”卻只是回答:“越鳴硯。”
知非否一怔,顯然是不明白這是什麼情況。眼前這個人雖然有著越鳴硯的體貌,但顯然不是越鳴硯。越鳴硯絕不會去動秦湛的燕白劍,也絕不會是這副冷漠無情的模樣,更沒有他一指定禪然大師生死的修為!
可這個人卻又自稱是“越鳴硯”。
知非否快速地思索了一瞬,笑道:“若是要做‘越鳴硯’閣下可就不能動禪然大師了。”
“越鳴硯是秦湛之徒,是正道人士,與禪然大師是同盟,是師侄的關係,於情於理,都不該做先前的事。”
“越鳴硯”聞言,眼中終於出了點波動。
他沉默了一瞬,看向了知非否。
知非否道:“若是閣下信賴——”他輕笑了聲,“我可以出一份力,我想閣下在此時,也需要個引路人吧。”
“越鳴硯”沉默片刻,方才道:“我知道你,不哭閻王知非否。你不會無緣無故幫我,你想要什麼?”
知非否道:“我想要的,從頭至尾就沒變過。”他眸光微厲,微笑道:“先前溫晦廝殺,我讚許他魄力,為他效力。可他後來懦弱,竟要敗給秦湛,所以我要離他。”
“越鳴硯”敏銳道:“你想要戰爭。”
知非否道:“不是戰爭,我想要死亡。”
他毫無波動:“這天下修士的死亡。”
知非否道:“閣下先前的話我也聽了一耳,斗膽猜測,閣下也要修士的命。既然如此,為何不接受在下的投誠?至少我與您目的一致,既是利益一致,便該合作。”
“越鳴硯”低聲道:“合作?你尚且不配。”
知非否倒是無所謂,他說:“那便算效力好了。難道閣下能自行解決禪然大師一事?此時此刻,閣下不是想接著做‘越鳴硯’麼?”
“越鳴硯”考慮片刻,他終於放下了威脅著知非否性命的動作。
他問:“該怎麼做?”
知非否手中的摺扇輕敲指骨,他微微笑了。
他問“越鳴硯”:“閣下還未告訴我如何稱呼?”
“越鳴硯”沉默片刻,回答:“道子。”
知非否行了一禮,他垂眸稱呼:“道尊。”
北境雪谷內,秦湛提筆寫完了信。
她將信折起,去尋了朱韶。
秦湛道:“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我甚至未曾來得及通知闕師姐與禪然大師魔宮諸事。如今我重傷,一時片刻回不去雲水宮,所以想託你請雁摩幫我將此信快些送回雲水宮,以防不測。”
朱韶自然應允。
他拿了信便要去安排,卻被剛回來的朔夜爵阻止了。
朔夜爵道:“不用了,已經遲了。”
秦湛:“……?”
朔夜爵的指尖捏著一張紙,他將紙丟給了秦湛,淡聲道:“正道對你發出了追殺令,你這信送與不送都沒什麼影響了。”
朔夜爵說著,語氣裡帶著點輕嘲:“恭喜你秦湛,你成了下一任魔尊,已與我等同流合汙了。”
第72章 一夢華胥02
秦湛入魔?
這樣滑稽而可笑的話剛從朔夜爵的口裡說出來,朱韶便下意識的反駁:“不可能。”
朔夜爵似笑非笑,他的手從厚重的大氅裡伸出,掩著嘴角咳嗽了一聲,方才慢慢道:“都到了這個時候,哪怕看在溫晦的面上,我也沒有必要騙你。”
“禪然死了。”朔夜爵道,“被仙劍燕白一劍斃命,‘越鳴硯’帶回的屍體安葬,兩樣加在一起,就算闕如言信你,雲水宮裡有那麼多門派,蠢人太多,又愛嚼舌根,你洗不清了。”
秦湛怔住。
朔夜爵嘆道:“秦湛,你對越鳴硯當時當日的好,如今皆變成對準你的劍了……誰會相信越鳴硯會背叛你,甚至會反過來誣衊你呢?”
秦湛淡聲道:“越鳴硯的確不會背叛我,所以這信還是要送。只要送了,闕師姐便能知道如今的‘越鳴硯’才是危險。”
朔夜爵抬眸,問他:“闕如言可鎮不住整個正道,也不知是碰巧還是你倒黴,能壓住正道,並且還會信賴你的人——要不此時在這裡,要不就已經死了。”
“原本幫你的那個大和尚,還成了你身上洗不去的命案。先不論其他,四宗裡的蓮華寺是一定要你的命了。”
“——那也要他們拿的走。”秦湛淡然,她抬眸道:“這法子,越鳴硯或許能想出,但他不會用來對付我。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