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蓉眸子一亮,三兩步跑過去就拎起了罐子,可惜她把罐子空得底兒朝天也不過咣噹當掉出五個銅板。傻柱兒見得老窩被掏,急得光腳就跳下了地,一邊張開雙手護著那幾個孤零零躺在地上的銅板一邊抗議道,“你是小偷,你要偷我的銀子!”
董蓉還以為這傻小子藏了多少私房錢呢,沒想到只有五文,她也洩了氣,坐在椅子上託著腮幫子懊惱反駁道,“你才是小偷呢,五文錢都不夠塞牙縫兒的,虧得你還藏一回。”
聽得自己的私房錢遭人嫌棄,傻柱兒氣得翻了個白眼,撿了銅錢攥在手裡嚷道,“我娘說,這些錢能買好多芝麻糖呢!”
董蓉用力揪著自己略帶枯黃之色的髮辮,嘆氣不已。明明寶山就在眼前金光閃耀,可她偏偏找不到通往山下的路,這實在是件讓人憋屈的事兒。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一筆啟動資金,到底要從哪裡出呢?
曹家公婆是不必說了,她這兩日屢次逃跑不成,人家不把她鎖起來看管就不錯了,怎麼會拿銀錢給她做什麼買賣?
再者說,她也有自己的私心。她的本意是賺些銀錢改善生活,儘量讓自己過得舒適些,不說錦衣玉食,起碼也要在“親戚”來訪時能用上包著棉花的自制護舒寶吧。若是再富足一些,她還要供董平讀書考狀元,甚至娶妻成親,把前世欠弟弟的那些疼愛都補償回來。
但是用了曹家的銀子做本錢,到時候這賣冰的買賣可就是曹家的公產了。她一個兒媳就算全權負責,多少也要受到公婆的制約,弄不好那極品大姑姐一家還要摻一腳,分去許多銀子。所以,避開曹家人是她做買賣的第一準則,就是他們主動送上本錢,她也不能要啊。但除了曹家,她還能去哪裡借銀錢?
董蓉越想越頭疼,兩道秀氣的眉毛皺得死緊。傻柱坐在一旁觀瞧了半晌,許是有些不忍心媳婦兒這般犯愁,到底還是分出兩文銅錢說道,“這個借你吧,以後一定還我。”
董蓉哭笑不得的接過銅錢,打趣道,“好,我給你算利息。以後記得多藏些私房,最好是銀錁子,那個能買更多芝麻糖。”
傻柱兒歪頭的想了想,應道,“我娘說家裡的銀錁子都送去你家了,你娘這才把你嫁給我當媳婦兒!”
董蓉聽得這話,真如醍醐灌頂一般,腦子裡瞬間通透無比。她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忘記了,牛氏得了足足十兩聘禮銀子呢,這可是她的賣身錢啊,她拿過來用一用絕對是天經地義的事。
“哎呀,柱子你真是太聰明瞭,等我賺了銀子一定給你買一箱子的芝麻糖吃。”董蓉歡喜的抱住傻柱原地跳了好幾下,末了趕忙轉身出門去張羅做午飯。明日回孃家正好找董平商量一下,她今日可要表現好一些,省得曹婆子從中作梗攔著她回門,那樣可就耽擱發財大計了。
傻柱兒望著小兔子一般蹦跳著出門的媳婦兒,手下不自覺的摸了摸有些酥麻的胸膛,方才那片刻的綿軟溫暖,對他來說當真是新奇的體驗。想起方才之事,他又忍不住開始好奇她為何急需銀子,難道她還是打算逃跑?
這般想著,傻柱忍不住慢慢勾起了唇角。果然,有了這女子在身邊,他的日子有趣許多啊…
一夜春風呼嘯,第二日清晨終於在鳥雀的歌聲裡姍姍來遲。董蓉心裡有事,一晚翻來覆去沒有睡實,不等天亮就起床早早煮好一鍋苞谷粥,又切了鹹蘿蔔條兒,篩了煎餅,然後就半哄半勸把傻柱兒折騰了起來。
傻柱兒起床氣極重,直到吃完早飯,還是沉著臉不肯理會董蓉,徑直接過曹老頭兒裝好的半袋細面扛在肩上,然後就出了門。
此時太陽才剛剛爬上東山頭兒,山間的霧色尚且沒有散盡,霧氣籠罩在已經換了綠衣的樹林間,為平凡的山野之景多添了三分飄渺仙氣。
董蓉望著前方大步趕路的傻柱,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小跑著上前抓了他的袖子,半是討好半是玩笑的撿了幾個小故事講給他聽。
許是故事當真精彩,傻柱兒不時追問著故事的結局,很快就把先前的不快扔在了腦後。這般,兩人說說笑笑間翻過了東山就來到了榕樹村外的小河旁。
小河並不寬,水質清澈透明,河底的碎石經過水流多年沖刷,早已變得光滑而圓潤,一粒粒平靜的躺在那裡,偶爾有幾條小魚歡快的在石間遊過,當真是愜意又歡喜。
可惜,董蓉自小就毫無來由的極度怕水,就是自家水缸也是不敢靠近,惹得董爸董媽時常懷疑她前世是淹死的。於是,面對這條小河,她開始犯了難。
傻柱淌水走了一半,回身瞧見她苦臉皺眉的為難模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