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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劾帷�

“你娘經過醫治之後,病一天天好了起來,只是當時為了保住你孃的命用藥太重,所以你孃的神智……有些不太清楚,所以我一直也沒有告訴你爹真相。”

柳青青只是怔怔的看著冀北天,不做言語。

“瑱兒,還有一件事,我……”冀北天看了柳青青一眼,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繼續說:“你爹和你娘成婚前,我又一次去尋你孃的時候喝醉了酒,所以……所以我……一直懷疑,其實你,是我的女兒……”

柳青青的手劇烈地抖了一下,重重地打在椅子的扶手上。柳青青緊咬著下唇,定定的看著冀北天。

然後,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柳青青猛地站起身,一把抓起冀北天的左手。

冀北天左手腕上的傷疤處,被利器重新割開了一個小口子,血跡剛剛乾涸,尚未結痂。

柳青青不可置信的緩緩伸手握住冀北天的右手衣袖,果然,握了一個空。

柳青青踉蹌的向後退了幾步,倒吸了一口冷氣,“竟然,真的是……”

在苗疆,有這樣一個傳說,如果男人用自己的右手以及左手腕連線心脈的那根經絡處的鮮血起誓,便可以封印自己心愛的女人的一切痛楚,只剩快樂。如果那個女子受到強烈刺激而憶起往事,起誓的男人需用利刃割開傷疤,喂自己心愛之人三滴心頭血,方可令其恢復平靜。

這個傳說,叫“情鴆咒”。說到底,它終歸是一個詛咒。

宮落月愛的真的是冀北天麼?蘇萱瑱真的是冀北天的女兒,冀璟鐔的妹妹?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柳青青不可置信的望著冀北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冀北天嘆了一口氣,“瑱兒,我知道這一切來得太突然,於情分我也希望你可以和鐔兒長相廝守,可是於倫理,你們倆,也許是不該在一起的……瑱兒,晉軍大兵壓境,惠國這些年來忽略軍事發展,缺乏良將,鐔兒身體孱弱。惠國需要大越皇族的支援……瑱兒,我知道這個要求對你來說太殘忍,但是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晉國虎視眈眈,邊境已被攻陷,三月內,就會逼近京都。不論你是我的女兒或是北風的女兒,總歸你是冀氏的後代,為了惠國,我求你,”冀北天“撲通”一聲跪下,“我求你以惠國公主的身份,作為今年和親奉會上的貢女,嫁與大越皇族,換我惠國安寧。”冀北天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柳青青目光空洞地看著冀北天的身後,一件件往事,一張張臉孔,在她面前扭曲、變形,迷離了紛亂,紛亂了迷離。

仲春三月花如雪,自己,終究是等不到桃花開遍了。

想到這裡的時候,柳青青的心裡湧出一股巨大的哀怨與不甘,衝散了所有的迷霧。原來,蘇萱瑱,是這樣……

柳青青一臉冷漠地說:“惠王請起,小女子無德無能,萬萬擔不起惠王如此大禮。”

冀北天跪著的身軀一震,“瑱兒,你這樣說,便是不肯答應了。”

“惠王囚禁晉國質子、滅我蘇門的時候,可曾想過有朝一日不起眼的晉三公子會變成大越戰神,而你偉大的國家,居然需要那個十歲就被送進煙花之地的女子嫋著細腰撐起來?”

“瑱兒,過去種種皆是我對不起你……”

“惠王不必道歉,過去您乃一國之主,抄我家門已屬法外開恩。只是恕小女子見聞淺陋,學識鄙薄,蘇萱瑱喜歡的不過是那個與她有少年情誼的冀璟鐔,且不說他現在有沒有變,”柳青青不理會自己說這句話的時候,左胸腔傳來的巨大痛感,繼續說道:“蘇萱瑱喜歡他都是從前的事情了,”柳青青生生壓住心臟處的疼痛,“即便這樣,我也不想去和什麼親,也許我是您的女兒,可對於一個將自己女兒親手送進那種地方的父親,我並不覺得有什麼需要感恩的,而且說我是惠氏後代這一點,”柳青青輕蔑的笑了笑,“我可曾有一點受益於這個身份?!如果我不是您的女兒,和冀璟鐔在一起合情合理,為什麼還要跋山涉水去和親?”

“惠王覺得,我憑什麼答應您,去和親呢?”

“瑱兒,你變了,”惠王抬起頭來,“罷了,天要亡我惠國啊……天要亡我惠國啊……”惠王喃喃地念著。

“惠王若無其他吩咐,青青先告退了。”

“你走吧。”

柳青青剛走到門口,聽見後面惠王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

“瑱兒,你會同意的……”

柳青青只是笑笑沒有回頭沒有停頓的離開了。

柳青青剛剛踏出惠王的寢殿,巨大的哀傷如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