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風上人沒有立刻回答,過了一會兒,魔氣中傳來一聲冷哼:“你打什麼主意?”
聶無傷微微笑:“我只是想告訴你,你有多麼坐井觀天!”
她話音一落,洞府內的魔氣似乎感覺到了松風上人的情緒。起伏不定。只是這些魔氣始終無法近她的身。
松風上人似乎感覺到了,於是這些魔氣稍稍帶上了一點壓力,緩緩向聶無傷逼近。
“沒用的。”聶無傷面帶微笑。頭微微仰起,帶著以往絕不會有的輕慢,“師父,你還不明白嗎?我已經不是那個任你欺凌,不敢多說一句話、不敢多做一件事、不敢多露一個表情的聶無傷了。”
幽暗的洞府,漆黑的魔氣,越發襯得她膚sè白皙、容顏如雪,松風上人有一刻的恍惚,在她臉上彷彿看到了另一個人的痕跡,牙關就咬了起來。
許久之後,他沉沉地問:“你的元魔**,從何而來?”
聶無傷輕笑一聲:“你終於還是問了,師父。”她頓了頓,說,“師父,你想過沒有,既然有白虎祭廟,那是不是有青龍、朱雀、玄武?”
松風上人一怔。這個,他當年不是沒想過,只是找到一個祭廟,已經是他機緣深厚,又從何處去尋別的祭廟?難道,這賤人真的有這樣的機緣?想到這個可能,松風上人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這世上不是隻有你修煉元魔**,據我所知,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兩個人。”一個是楊成基,還有一個就是那個倒黴被滅的星落城主梅風,“師父,你確實是世間難得見一間的修煉奇才,但很可惜,你剛開始走錯了路,等悟出真正的元魔**,已經晚了。”
聶無傷的語氣始終溫和淡定,語速不疾不徐,似乎一點也不把他放在心裡,這讓松風上人十分不快!什麼時候,那個在他身旁戰戰兢兢的丫頭,變成了這副模樣,變得敢與他叫板,變得他無法掌控!
“你想說,你走對了?”
聶無傷嘴角一揚:“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走對了,不過,你一定走錯了。”她頓了頓,“是不是覺得很不公平,同樣修煉元魔**,你放棄肉身,重新奪舍,仍然不能擁有一具完整的軀體,而我,卻毫無影響?”
“哼!”松風上人心中微動,卻只是冷哼一聲。
聶無傷不理會,繼續道:“一來,師父你前面走了彎路,二來,也許你根本不曾注意到,元魔**,不是隻能修煉元魔之氣。”
幽暗的洞府無聲無息,不知道松風上人此刻是何種心情。
聶無傷的聲音靜靜響起:“師父,你進入元后這麼多年,為什麼一直沒有突破?是修為不夠,還是根本不能突破?”
黑暗中的松風上人巨震,喝道:“你說什麼?!”
一聲輕笑,聶無傷道:“以前我不明白,這些年來,修煉著元魔**,慢慢想著以前的事,我才發現。”她目光轉動,看著黑暗中的人影,“師父,是不是進入元后,你的肉身不堪重負,才會修煉元魔氣雲,試圖代替肉身?”
她的聲音很平靜,卻讓松風上人感覺到一股咄咄逼人的銳氣,而話裡的內容,更讓他心驚。什麼時候,那個在他身邊,小心翼翼求得一線生機的丫頭,變成這個樣子了?
“看來,我猜對了。”許久等不到回答,聶無傷微笑,“師父你一開始悟錯了功法,讓死氣有機可趁,腐蝕了**。如果你當機立斷奪舍重生,還可以斷了一切隱患,可惜那時你不知道,等你發現不對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死氣連你的元神也腐蝕了。”
“……”
聶無傷臉上掛著笑,目光卻越來越犀利:“……所以,哪怕你奪了舍,還是一具骷髏!”
話音落,魔氣陡然張揚開來,將原本的氣息逼開,露出一個在石臺上盤膝而座的人影,這人影身形消瘦,幾乎連衣服都掛不住,抬起的臉上,血紅紅的爛肉與白生生的骨茬混合成令人作嘔的一幕。
“師父,好久不見。”聶無傷這時才道。
“哼!”元魔之氣再度狂湧,往骷髏附去,不多時,仍舊變作一團黑雲,與松風上人平時的模樣一般無二。緊接著,強大的威勢散發開來,向聶無傷壓下。
聶無傷目光幽冷,雙手一結手印,調動魔氣,抵擋松風上人的威壓。
“你果然是她的女兒,”松風上人沙啞著說,“我太小看你了。”
聶無傷心中一動,緩緩問道:“師父,這麼多年了,你可曾想過我娘?”
洞府中的元魔之氣微不可查地波動了一下。
聶無傷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