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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前世番外 (八)

明帝詩畫功夫極好,從前在承乾宮, 也令蘇蘇賞鑑過多次, 蘇蘇不覺有他, 隨明帝步向畫案, 見畫中是一幅夜宴圖, 教坊女子款吹簫笙, 翩翩起舞, 四周高朋滿座,畫面正中的宴主人,是一名白衣文士,倚幾而坐, 正擊盞而歌,看似意態風流, 瀟灑閒適。

明帝看向她問:“朕預備起名為白衣歡宴圖, 如何?”

蘇蘇凝思不語, 明帝含笑道:“無妨, 你大膽說。”

蘇蘇慢慢道:“此宴不歡…………”, 她輕將手移至主宴側下方的一對年輕夫『婦』身上, 道,“宴主看似閒適風流,但宴舞翩翩,他卻不看一眼,反將目光一直落在此處…………擊盞的手也不松徐,骨節微突, 似在隱忍壓抑什麼……想來他口中所歌,也並非是在迎合宴中歌舞、唱與諸賓客聽,而是有意在唱給他們聽…………”

明帝快意大笑:“古有伯牙遇子期,今有朕遇懷王妃”,看向蘇蘇的眸光,晶亮笑意愈濃,“看來懷王妃幼時抄寫《女則》,還是有用的”,見她怔怔不說話,笑將她指著那對夫『婦』的手,握移至那年輕新『婦』身上,“懷王妃必已看出,這宴主只看向了這女子一人,擊盞所歌也是為她而唱,只是礙於禮法,不好意思宣諸於口罷了。”

自明帝握住她的手,蘇蘇便驚地一顫,她試著將手縮回,可她微一動,明帝竟握得更緊,如鐵鉗一般,半點也掙不開,蘇蘇愈發心驚,腦中轟然一片,明帝一邊牽握住她的手,垂在二人之間,一邊執筆『舔』毫,看向她笑問:“你覺得這宴主在唱什麼?”

蘇蘇只覺背後冷汗涔涔而下,哪裡還說得出一個字,明帝微微笑著,執筆在畫面留白處,邊寫邊道:“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蘇蘇神思都似已僵住,完全無法思考,只見明帝書完這兩句詩,又在旁落筆道:“永安二十五年…………”,至一“年”字,筆尖頓住,含笑凝看著她問:“朕的名諱為何?”

蘇蘇唇齒彷彿有膠粘連,輕顫不語,幾已失了血『色』,明帝不再迫問,只將筆塞到她手中,握著她的手,一筆一畫寫道:“蕭玄昭作於仲夏。”

左右侍立的宮人,無不將頭垂得極低,曹方心中早有預感,但他也未想到,聖上竟真要冒天下之大不韙,將此心意挑明,心頭震駭無比,再看懷王妃,早嚇得面『色』蒼白,整個人呆立在原地,如冰雕一般。

眼見聖上擱下了御筆,忽將懷王妃摟坐在御座上,曹方忙領著一眾侍從往外退,餘光瞥見那隨侍懷王妃的侍女嚇呆了站在那裡,硬把她給拖了出去。

蘇蘇至此時方如大夢初醒,忙掙扎起來,並急喚道:“父皇!!”

可明帝孔武有力,雖只單臂摟著她腰,她卻半分也掙扎不開,極度的恐慌害怕之下,急得都要落淚,偏明帝又伸手撫著她的面龐道:“別怕…………”

怎會不怕?!!蘇蘇只覺全身血『液』都已冰涼,明帝撫她面龐的手,宛如蛇信『舔』過,她止不住地戰慄起來,顫聲道:“父……父皇………不合禮法…………”

明帝卻貼面嗅了嗅她頸中香,“朕就是禮法。”

蘇蘇拼命後仰避開,可怎避得開,反叫自己更深地跌入了他的懷抱裡,用力推搡的雙手,也被緊緊攫住,如砧板上的一尾魚,任人宰割,她駭到極致,終於落下淚來,“父皇……父皇…………”

明帝動作頓住,幽目凝視著懷中因驚惶恐懼而顫抖流淚的女子,慢慢伸出手,以指腹擦去了她的眼淚,輕道:“別怕……朕就和你說說話…………”

他將蘇蘇摟依在懷中,溫聲哄道:“朕嚇到你了是不是?可情之所至,朕也沒有辦法……蘇蘇……蘇蘇……朕一直想這麼喚你……這名字甚是罕見,從何而來?”

明帝見蘇蘇緊咬著唇、戰慄不答,便作勢要吻她,蘇蘇忙闔上眼,哽咽顫聲道:“兒媳母親姓蘇…………”

語落,唇上猶是一軟,縱使明帝只一輕啄便退了開去,蘇蘇猶是唬得手足冰涼,她抽噎著睜開眼,眸中盡是茫茫水汽,“父……父皇何故如此…………兒媳幼年喪父,自嫁與殿下,便視父皇為父親,尊敬父皇,崇拜父皇,父……父皇為何如此對待兒媳…………”

雖只是輕輕一觸,卻似花般柔軟,比在心底肖想過的千次萬次,還要甜美,明帝真想深深地吻下去,可也知,今日真將她嚇得狠了,但,這一層,遲早都要捅開,他只覺自己已是巖底火山,忍耐經年,愈是強行抑制,情感愈是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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