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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陳情

,蕭玦冷笑桀桀,眸中仇恨如淬毒的利刃,似要將那人千刀萬剮,“你我本就是恩愛夫妻,若非他喪心病狂、強取豪奪,本是生生世世的良緣,到頭來,竟還要他這般‘施捨’緣分嗎?!!強求?他不許我強求,當初他奪人子媳,我拿命來求他,都換不來他絲毫動容,人快死時,竟裝起聖人來了,如此侮辱我蕭玦,以為這樣說,我會感激他嗎?會感激涕零地跪伏於地,叩謝我的父親,肯在他死後,將與我結髮的妻子還給我嗎?!!我只恨……只恨他權勢太盛,恨我隱忍籌謀多年,都沒能覆了他的江山,到頭來讓他善終離世…………”

隱忍多年的痛恨,如火山爆發般,一朝傾訴而出,蕭玦神『色』幾近狂『亂』,眸中恨火熊熊,似能將天地灼燒殆盡,而他懷中的女子,卻似已無知覺一般,眸光渙散地怔望著虛空,靈魂不知飄向何方,徒留一軀殼,被身後男子如護至寶般,緊緊抱在懷中。

重簾陰影之後,一個佇立良久的身影,如同來時,悄然無聲地走了開去,他靜靜踱出內殿,望向那殿外廊下懸著的雪鸚鵡,仍在一聲聲地喚著“蘇卿”,語氣與那人別無二致,情深似海,溫柔纏綿。

蕭照步至萬安宮外,也未如來時乘輦,只令御輦宮侍靜隨身後,慢慢往承乾宮方向走去。其時已近日暮,彩霞滿天,兩側殿頂琉璃瓦折『射』著最後的日光,他望著闔宮流光溢彩、浮光燦燦,記起那年冬日的某個日西之時,皇爺爺望著斜陽落下,輕嘆著道了一句:“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人世將近之時,皇爺爺並不惦念他的江山權柄,他所惋惜的,是將要與她分別,從此天人永隔,再不能相愛相守、日夜不離。

那道隨葬御棺的錦匣,他曾悄悄開啟來看過,裡頭是一束青絲、一張婚書,和一隻合歡香囊。

那句皇爺爺教唸的小詞,雪衣娘無事就要吼兩嗓子,他早已聽得爛熟——五張機,芳心密與巧心期,合歡樹上枝連理,雙頭花下,兩同心處,一對化生兒。

蕭照回到承乾宮,如常溫書看折,只將近酉正、宮門下鑰時,頭也不抬地問了一句,“人出宮了嗎?”

長和愣了下才反應過來,立遣人去查探,不多時回身回稟道:“回陛下,懷王殿下仍在萬安宮中。”

他回了這一句,見聖上平靜的神情未有絲毫變動,仍是捧折慢慢看著,心中默默敲起了小鼓,暗自惴惴。

先帝駕崩後,師父自請守陵、離了皇宮,一眾師兄弟裡,數他最得聖上青眼,接替了師父從前的位置。

先帝淌著血海刀山登臨大寶,文韜武略,神儀凜然,天威難測,他從前隨師父伺候御前,時時恭謹小心,生怕行差踏錯,招致雷霆之怒,而今上年少,輕易平安地坐了御座,『性』情看著也溫和明理,可他伺候久了,卻覺這少年天子的心思,不僅不下於他的皇祖父,有些方面,更叫人難以揣摩。

從前先帝若是動怒,大都直接斥罵發火,雖當時人人戰慄危懼,生怕被怒火波及,可待先帝火消了也就好了,但今上的心思,卻沉靜如幽潭,不起漣漪,密不透風,神情永是那般溫和平靜,瞧不出喜怒,誰也不知底下風平浪靜,還是釀著幽幽怒火,一旦燃起,將衝掀滔天波瀾。

天『色』漸暗,承乾宮燈火通明,長和估『摸』著聖上應不去萬安宮用晚膳了,小心問道:“已是戌時一刻了,陛下可要進膳?”

他見聖上微一頷首,立傳膳入殿,親自佈菜,聖上卻不動箸,只命其餘宮侍退下,注視著他的動作,微微一笑道:“從前皇爺爺在時,也常是你在一旁佈菜。”

長和陪笑著“是”了一聲,又聽聖上問道:“你也算是皇爺爺身邊的得用之人了,是從何年開始近身伺候?”

長和回道:“永安二十年。”

“永安二十年……太皇太后與九叔成親,好似就在這一年。”

長和聽聖上陡然提起這個,再想起此刻萬安宮的兩人,心微微一顫,正不敢接話時,又見燈光下聖上含笑看來,“永安二十年,皇爺爺與太皇太后如何呢?”

作者有話要說: 新的一年快快樂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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