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支,軍中的新式手槍還剩下不到七百支,新式槍械所用的子彈則每支槍不到三十發。
林清華明白,以現在這種情況,若是再去進攻南京的話,恐怕他帶的這些鎮虜軍就剩不了多少了,而在這個亂世,若是手中無兵,那麼就無權,無權則肯定會被政敵消滅。他不想冒險再向前走,遂派人向史可法稟報,願意留在這裡保衛勤王大軍的後勤線。
這裡離瓜洲和南京各相距約七八十里,而勤王軍的糧餉供應則全靠江北,自從勤王軍攻下瓜洲後,史可法便在瓜洲兩岸留下五千人守衛渡口,以確保供應線暢通。林清華就以居中策應和損失慘重為藉口,欲留在這裡休整軍隊。史可法當然是不懂戰役預備隊的作用的,但林清華卻在給史可法的信中指出這一點,讓史可法充分認識到在瓜洲與南京的圍城大軍之間保留一支大軍是多麼的重要,林清華相信,在自己苦口婆心的勸說下,史可法一定會同意的。
寺院中遠遠傳來的晨鐘暮鼓聲打斷了林清華的沉思,他向鐘聲傳來的方向望去,在大營的西邊,彷彿可以看見一座山的模糊的影子。“鐘聲應該是從棲霞寺裡傳出來的吧?”林清華想道,“不過這棲霞山也太矮了點兒,一點兒也不巍峨雄壯。”離這裡十幾裡外便是有名的棲霞山了,林清華也是昨天無意中得知的。
林清華轉身,吩咐一名衛兵道:“你去傳令,命值更士兵擊鼓,今天該恢復早操了。”
片刻之後,一陣牛皮大鼓的巨響傳來,接著各個營帳中便陸續跑出人來,隨後整齊的鐵皮鼓的鼓點兒聲也響了起來,不到眨眼的工夫,各帳篷外便站滿了列隊計程車兵。
劉三兒拖著睡眼惺忪的“齙牙狗”走出了帳篷,好半天才在亂哄哄的隊伍中站好,他看著遠處的那些鎮虜軍整齊的佇列,有些失落,輕聲對正揉著眼睛的“齙牙狗”說道:“你看人家鎮虜軍,這麼快就站好了,而且站得筆直,個個精神頭十足。你再看看咱們,簡直是一群青皮光棍兒!”
“齙牙狗”費力的睜開眼睛,向著遠處望了望,打了個哈欠,咕噥道:“管他什麼軍,只要讓老子吃好睡好就行了,媽的,剛睡了兩個囫圇覺,就又被人趕起來了。”
劉三兒道:“誰讓你昨天晚上又賭了一夜?怎麼樣,贏了多少?”
“齙牙狗”吐了口吐沫,道:“呸!也不知尋了什麼晦氣,一夜就輸了十五兩。不行,今晚還得把它贏回來!到時候也好找幾個婊子好好玩玩兒!”他望著身邊的一個大個子,說道:“你小子別笑,今天晚上老子讓你把褲子都輸掉!”
劉三兒道:“噓。你小點兒聲,別讓人聽見,威毅侯可是有嚴令的,不許在軍中賭博,也不許把婊子帶入軍中。”
“齙牙狗”道:“嘿嘿!沒事兒的,這裡他聽不見,再說了,軍官不也在賭嗎?”
劉三兒道:“我聽說昨天有幾個老營的軍官被換成鎮虜軍的軍官了,他們可狠著呢,第一天就有十幾個不聽軍令的弟兄捱了板子。我看,再過幾天,我們這裡也要換軍官了!所以你還是小心點兒吧!”
“齙牙狗”聽他這麼說,趕緊向四下裡望了望,然後回過頭來,小聲說道:“那些被換下來的軍官到哪兒去了?”
劉三兒道:“用不著你操心!我聽說他們按官職大小都有銀子拿,願意留下的留下,願意回家的回家。好象把總是八百兩銀子,副將拿的銀子就更多了,怕不下三千兩吧?”
“齙牙狗”罵道:“狗日的!好處都讓當官的拿了!我們這些小兵連點兒湯都喝不著!你爺爺的!”
劉三兒道:“你別罵那麼難聽嘛!我聽說威毅侯已經派人到揚州解銀子去了,說每個人不論官兵都可以拿三兩銀子做賞格,也許過幾天銀子就到手了。”
“齙牙狗”道:“那還差不多!哎,不對呀,你從哪兒聽說的?”
劉三兒道:“我聽趙哥說的。你還不知道吧,這兩天趙哥可風光了!劉將軍部隊的好多軍官都被威毅侯派到趙哥的屋子裡,聽他吹牛。可把趙哥給樂的,咳,你光顧著賭錢了!你是沒見著啊,那感情……”
“齙牙狗”趕緊將耳朵捂住,道:“好了,好了!我不聽他的臭事兒!如今發達了,就把我們這些患難與共的兄弟給忘記了,真是不象話!昨天我找他借錢,他楞不是肯給,你說氣人不氣人。”
劉三兒道:“誰讓你那麼好賭?把銀子攢起來不好嗎?趕明兒我把這些銀子捎回去,買它七八畝地,以後就不用再看地主老財的臉色了。”
“齙牙狗”望著劉三兒,笑眯眯的說道:“嘿嘿,我知道你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