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飾,一面合謀殺了蘭嬪娘娘。事成之後,兇手和蘭嬪娘娘的屍體都被裝進箱子裡抬了出去。而綠兒則留在原地拖延時間,假造出一場歹人挾持的場景。也就是說,這個綠兒在整個案件中至關重要。她為何要在大家聽經的時候喊,無非是想為真兇偽造不在場的證據。”話到此處頓了一頓,宋御看著彎彎道,“也就是說,真正的兇手,當時必定就在大雄寶殿內。她處理好蘭嬪娘娘的屍體後,氣定神閒地和大家一起聽經,直至結束。”
山路顛簸,馬車也隨之搖晃。宋御聲音平穩安定,分析得條理清晰,分外令人折服。雖然早就清楚內情,彎彎聽到此處也不免背後發寒,半真半假地害怕起來,“那兇手,竟然就在身邊?”她呼了一口氣,才問道,“不知宋大人所說的疑點有哪些?”
“疑點有二,”宋御濃眉微擰,“一是,兇手殺蘭嬪娘娘的動機為何?二是,既然兇手已經順利將蘭嬪娘娘殺害,為何藏在後山草叢裡,卻不丟下懸崖呢?”
“是啊,”彎彎也疑惑不解,“若是丟下懸崖,短時間內肯定沒人能找到蘭嬪。找不到屍體,案子就沒法破。”
宋御突發奇想,說道,“難道,是時間匆忙,兇手必須趕去大雄寶殿,所以來不及?”
經仵作驗屍確認,蘭嬪的死亡時間與大雄寶殿開講的時間很近。但是彎彎微微搖頭,否定道,“不可能。發現蘭嬪屍體的時候,她被擺在石像與山崖的縫裡面。那裡淋不到太多雨,周邊沒有留下任何腳印,卻圍著過膝高的茂密花草。這就表明,此人不趕時間,還精心掩藏,並儘量不破壞蘭嬪遺容……”
話音未落,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說,“兇手不想破壞蘭嬪遺容!”
兇手不想破壞死者遺容,這就意味著兇手對死者有愧疚。她與蘭嬪,是相熟之人!
宋御看了看手中的梅花墜,精神一振,拱手道,“殿下稍作歇息,微臣出去一下,過一會就回來。”
此時已經出了密林,馬車被暫停在山道上,前後都站滿了威風凜凜的禁衛軍。彎彎掀開車簾,看到天上的星星一閃一閃,將夜空點綴成一幅畫。她終於脫離了險境,案情又有了進展,便好心情地拉著秋瞳和冬青看星星,笑道,“看,像不像一幅畫?真美,簡直是上天的傑作。”
正說著,彎彎陡然一僵,雙目失神看著夜空。秋瞳與冬青互視一眼,誤以為她想起了不好的事情,連忙打岔,“殿下是不是乏了,要不要靠一會兒?”
彎彎卻驀然一笑,撩起簾子就要下馬車,“不休息,本宮要去找薛望夜。”
“啊?”
“殿下,這個恐怕不太方便!”
秋瞳與冬青急追而下,根本攔不住自家主子。於是,幾乎大半的禁衛軍都看到,七公主殿下一路奔向了那個窩囊將軍薛望夜。
薛望夜身上蓋了件衣服,因為剛被餵了藥,正趴在臨時做成的擔架上睡覺。彎彎將守在邊上的護衛趕走,伸手去推他,“喂,薛望夜你醒醒!”
薛望夜應該是睡太沉,迷迷糊糊抱住彎彎的手往自己懷裡塞。一邊塞一邊捏,一邊還嘿嘿傻笑,“彎彎你真軟,好大……”
他又在說胡話!
想起當初躲在櫃子裡的那一“抓”,彎彎面如火燒,雙耳發燙。好在,她雖然發愣,跟在邊上的冬青可很清醒。冬青見狀氣得青筋直暴,衝上去就是一巴掌,“好大的狗膽!”
“啪!”
這一下用力很猛,扇得薛望夜徑直醒過來,瞪大了眼睛無辜道,“怎,怎麼了?”
冬青氣喘吁吁的,偏偏說不出口。彎彎則乾咳了一聲,勉強板起臉,正色道,“薛望夜,我想到了一件事。”
薛望夜被打得有點懵,當著彎彎的面又不好發火。瞧見她壓低了聲音很嚴肅,便問道,“殿下想起了什麼?”
彎彎聽到“殿下”二字微微一頓,瞬間冷了臉道,“薛將軍還記得那幅畫嗎?”
察覺周圍除了冬青和秋瞳沒有其他人,薛望夜點頭,“記得,那幅畫可能和嫣兒有關,是我從蘭嬪娘娘那裡偷出來的。畫裡面的人,除了德妃娘娘,其餘人全部死了,唉……”
彎彎心情不好耐心不足,不願意聽他碎碎念,便打住問道,“你還記得畫上一共有幾個人嗎?”
“記得。越美人、賢妃、蘭嬪,還有德妃娘娘,一共是四個人。”
彎彎定定看住薛望夜,一字一句道,“不,是五個人。”
薛望夜滿頭霧水,驚訝道,“怎麼可能,我記得清清楚楚。只有四個人,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