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樂壞了!”
白螺沒有回答。顧大娘見白螺拿了大公子的回信,便一直看個不停,心裡想著多半白姑娘說了謊、兩人以前便是有私情,所以才這般一個願娶一個願嫁。這般一想,眼裡不自禁的便露出鄙薄來——別看這個白姑娘平日待人算是文靜堅貞,原來就是那麼回事兒。
“哦,多謝大娘了。”白螺半天才回過神來,收了信箋笑,隨口問,“那二公子那邊怎麼回?”
顧大娘瞥了白螺一眼,嘴裡笑道:“二公子那邊也沒什麼不好說話的——老實說,遠橋二少爺本來就有些不樂意娶親,老夫人怕他這幾年在外頭玩的心野了,想給他說房媳婦——這次不用成親了,他自然是樂得逍遙。”
白螺點點頭,從懷裡拿出一封銀子來,說是權做謝儀。顧大娘推讓了一番還是收了,笑吟吟開口:“崔家說姑娘單身在京城,女方這邊陪嫁什麼的都從簡好了——就當那面花鏡是陪嫁。姑娘放心等九月初九的黃道吉日——百花崔家也是京城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長子娶親自然要風風光光,保證半點都不會委屈了姑娘。”
白螺只是笑笑,似乎對於這些毫不介意。
“哎,雪兒,這一次我可真的要嫁人了。”送走了顧大娘,白螺關了門回到房中,忽然嘆了一口氣,對著架上的鸚鵡道,“以後你也不用老是問我什麼時候嫁了。”
一邊嘆氣,她卻一邊笑了,重新拿出那張信箋來看,有些戲謔:“真是的,也不知道這一世的玄冥是什麼模樣——高矮胖瘦?希望能比上一世那個落魄秀才的樣子來得稍微俊秀些吧。”
聽她含笑自語,白鸚鵡“喈”的一聲,抖抖翅膀,一副“懶得理你”的表情。
白螺重又展開信箋,看著上面的題詩,慢慢慢慢地,眉間的神色卻又轉為悠遠凝重——這一世才剛剛開始,以後的路不必預料都是知道的。上一世眼睜睜看著玄冥死去的情形還歷歷在目,每想起來依然痛徹心肺,讓人覺得無力和無奈。
但是,她想她有足夠的勇氣、直面未來的千劫萬變。
鏡與人俱去,鏡歸人不歸。無復仙娥影,空留明月輝。
如今,破鏡算是重圓了,然而未來又是如何?
―小注:
荷花(睡蓮)總名芙蕖,一名水芝。葉圓如蓋而色青,其花名甚多,另譜於後。尋常紅白者,凡有水澤處皆植之。
碧臺蓮,白瓣上有翠點,房內復抽綠葉。
———引自清·陳淏子著《花鏡·卷六·花草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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