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而傘下,夜無涯站在那裡,一襲淡藍色衣衫,在雨裡曼卷。
藍衫!
瑟瑟似乎是第一次發現,無涯喜歡穿藍衫!她想起四年前,她從黑山崖上跌下來時,那個將她救起來的藍衫公子。心頭忽然一陣發冷,難道,那個人是無涯?怎麼可能是無涯呢?她很快就打消了這個猜測,如若是無涯救了她,何以不讓她知道呢?
瑟瑟搖搖頭,為自己的想法褻瀆了純淨的無涯而懊惱。
無涯站在雨地裡,沒有上前來,只是在遠處默默地望著她。他的眼神,瑟瑟真不知自己該如何形容無涯的眼神,似乎是蘊含著太多的東西,濃濃的,讓她不忍心去看。
瑟瑟忽然覺得心酸,對於無涯,她是有著深深的歉意的。
這一世,無論他和她是相隔千山萬水,相距天涯海角,還是近在咫尺,一線之隔,對於他們而言,都是同樣的遙遠。
無涯,對不起!
瑟瑟抬眸,秋水般的眸子望向無涯。
無涯似乎是看懂了瑟瑟的話,唇角一勾,凝出一抹淺淡溫柔的笑意,可是,笑容的背後,那份淒涼和苦澀,或許只有他自己能體味到。
“纖纖公主,錦繡公主來探望公主來了。”身畔的小宮女低聲說道。
瑟瑟翩然轉身,凝視著踏入屋內的錦繡公主。回身的那一刻,妝成的瑟瑟,讓錦繡公主眼前一亮。
所有的字句都無法形容她的美,或許不是美,是那種流轉動人的光芒,那種仿若天成的風華和神韻,那種令人著迷的冷凝和請澄,令人無法逼視。
面對瑟瑟的風華,錦繡公主有些黯然,微微側首,示意身後的宮女將手中的錦盒呈了上去。
“姐姐,錦繡知曉,瑟瑟不喜歡那些俗物,所以,這幾日連夜為姐姐繡了一方帕子。希望姐姐能喜歡!”錦繡軟語說道。
瑟瑟開啟錦盒,拿出那方帕子。月白色柔軟的白絹,上面繡著《蝶戲牡丹》的圖案。
瑟瑟於女紅一道,並不太精通,但是,還是看出這副刺繡的與眾不同來。這繡品色彩清新高雅,針法豐富,針腳細密、刺繡的花兒不聞猶香,稱得上繡工精巧細膩絕倫。要繡出這麼一件繡品來,三五天功夫勢必是要熬夜的。
錦繡公主明明是喜歡赫連傲天的,而她就要嫁給赫連傲天了,她竟然還為她繡了這麼一件禮物,這比之首飾珠寶,更見情意。她們二人,只不過是初識,之前並無情意,公主的這份心,令她很感動。
“謝謝公主!”瑟瑟施禮謝道。
她細心地將那方帕子收好,這件禮物,與她而言,無疑是一份厚禮了。
時辰已到,宮裡的執禮大臣,內侍宮女執著儀仗領著赫連傲天浩浩蕩蕩來接瑟瑟。瑟瑟如今是嘉祥皇帝冊封的公主,又是北魯國國君赫連傲天的閼氏。身份自當不低,且,自古和親,一去便位尊一國之母的更是少之又少。
是以,這親事辦的相當豪華和氣派,極盡鋪張。
瑟瑟頭頂著喜帕,被宮女們攙扶著上了轎子。轎子沿著寬敞的御街,一路走了出去。花炮和鼓樂喧騰的追了一路。
出了皇宮,花轎隊伍可得緋城各個街道的官民如潮般過來看熱鬧。瑟瑟原本打算讓赫連傲天的迎親隊伍路過蘭坊時,她去將澈兒接出來的,可是,眼下,看這情況,還是不方便直接去的。此時,她名義上是皇上的公主,去青樓似乎不妥。
瑟瑟心頭正在煩躁,身側的窗簾開了,只聽得“扣扣”的敲窗子的聲音,瑟瑟掀開紅蓋頭向外望去,只見赫連傲天正從馬上俯身,伸指挑開轎簾,向她望來。
四目相對,赫連傲天明顯一呆。
他去接瑟瑟時,瑟瑟便蒙著紅蓋頭,讓他想要一窺芳容都不能。此時,看到瑟瑟的容顏,心頭一凝,眸光痴痴地凝視著瑟瑟的臉龐,一瞬間,將要說的話忘記的乾乾淨淨。
“赫連,有什麼事?”瑟瑟被他熾熱的眸光看的臉上一熱,凝聲問道。
赫連傲天聽到瑟瑟的話,被勾走的魂才算歸竅。他低低說道:“我一早去蘭坊接無邪小公子了,可是你那樓裡的姑娘不讓我見他,也不讓我接,說是非要你親自去接。我看,一會兒,花轎出了城,送親的儀仗回去後,我們兩個偷偷到蘭坊去將無邪接出來!如何?”
瑟瑟未料到赫連傲天這般細心,還惦記著澈兒,心中感動,頷首道:”好!”頓了一下,又說道:“多謝!”
瑟瑟的道謝,在赫連傲天的心上鑿了一個洞,一股無法言語的沉悶堵在胸口。她依舊感謝他,證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