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君的堂哥和表哥,都知道老爺子剛剛出院,見了這個架勢,也都嚇壞了,忙七手八腳把人送進了急診室。好在沒有出什麼大問題,文君爸爸只是病體太過虛弱,又一時精神緊張加疲勞過度。大夫給開了輸液單子,文君堂哥就陪著老人在輸液室裡輸液,表哥和表嫂回來照顧文君。
忙忙亂亂一直到早上,文君的阿姨送了早飯過來,一家人吃完。文君媽媽在家裡早急得不行了,叫了文君的舅媽過去幫忙照顧孩子,自己就一路打車跑了過來。親眼確認女兒和老公都沒事了,文君媽媽這才放下心來。
此時已經過了八點,文君表哥又給和平打電話,這才打通。
得知文君住院了,和平急得聲音都變了,急急火火就開車衝了過來。一家人問起來,才知道他昨晚手機沒電,早上才在單位用備用充電器衝上電。文君媽媽又問他家裡為什麼沒人接電話,和平卻是滿臉茫然,不知所以。
文君氣得躺在床上背過臉去,不理和平。和平有苦無處訴,只得加倍照顧老婆大人,以求得到寬恕。
文君媽媽心下疑惑,想了想,遂猜到了八九分。正好此時文君爸爸的液也輸完了,文君堂哥要送他回家休息。文君媽媽便叫著文君表哥一起上了車。老太太是個烈火性子,既然猜到了李嬸搗鬼,哪裡還按捺得住,把老爺子送回家裡安頓好,便帶著兩個小輩子侄一路殺奔到了李嬸家。
李嬸正在家裡嗑著瓜子看電視,聽見人敲門,還道是哪個相好不錯的老太太來找她耍呢。可開門一看,居然是親家母凶神惡煞的站在門口。
文君媽媽也不說話。悶頭就往裡闖,幾步就走到了李嬸家的電話旁,順著電話線一看,可不,拔下來的電話線還在地上掉著呢。
李嬸本來就心裡有鬼,被老親家這麼一看,更心虛了。忙陪著笑臉道:“怎麼。今天有空上我這裡玩來了?這兩個後生是誰啊?你家親戚?”
一路上,兩個小夥子也都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知道自己是來幹什麼的。所以也都板著臉不說話,一副你欠我錢的表情。
李嬸見了更怕了,忍不住一邊叫喚在廚房刷碗的李叔,一邊往房間裡面退去。
文君媽媽卻不讓她有機會抽身。一把扯住她的衣領,開始質問她為什麼裝病。為什麼拔了電話。
李嬸見對方來勢兇猛,也只得硬著頭皮頂上。於是兩個老太太便你一言我一語的對罵起來。
李叔聞聲忙從廚房跑了出來,李嬸見自己老頭來了,頓時有了底氣。也一把揪住文君媽媽的衣裳,想要扯平。
文君媽媽哪容她動手,早一巴掌打在她頭上。李嬸頓時被打得頭冒金星。她本待還手,怎奈兩個年輕人早擁了上來。他們雖然不好對李叔李嬸兩個老人動手。但完全可以攔著他們,只讓文君媽媽打得到別人,卻讓別人打不到文君媽媽。
幾個回合下來,李嬸夫婦明顯落了下風。李嬸一見勢頭不好,索性扯著嗓子大叫起來。一時間街坊鄰居都聞聲趕來,很快就把屋子圍了個水洩不通。
文君媽媽一見來了這麼多人,便放了手,當著大家的面把李嬸的所作所為叫嚷了出來。
李嬸本來是叫人來給自己助陣的,沒想到反而現了大眼。又氣又羞,一頭扎進裡屋不肯再出來了。最後還是李叔仗著多年的好人緣才把大家勸走。文君媽媽大獲全勝,帶著兩個子侄大搖大擺的走在最後,臨走還放狠話說:“這事兒不算完!你們家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要不以後連親戚都沒得做!”
李叔剛剛聽了文君媽媽的敘述,又見李嬸一語未辯就進了屋,明知道是自己家理虧,只得一個勁說好話、賠不是,這才算把幾位煞星送出了門。
關門回來,李叔不禁一陣憋悶,忍不住問李嬸是怎麼搞得,文君住院開刀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能不讓和平知道。
李嬸鼓著腮幫子委屈極了:“我怎麼知道她會大半夜的鬧什麼闌尾炎?我只是怕她沒完沒了往這邊打電話,吵人睡覺麼。就……就拔了電話線。”
李叔撫掌道:“那你剛才怎麼不跟老親家解釋解釋?”
李嬸眼睛一愣,說:“她容我解釋了嗎?進門扯住衣服就要打人!後來又當著那麼多人數落我!說得我跟惡婆婆似的!我躲她還躲不及呢!還跟她解釋!”李嬸其實是怕了,她遇事其實並沒有章法原則,要是對方平和可欺,她就會越戰越勇,可如果遇到的是厲害角色,她本能的就怯了。今天看見文君媽媽露出如此金剛怒目的一面,早嚇破了膽子,哪裡還敢跟人家辯呢,真是躲都躲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