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朋友。”
“只是朋友?”
“嗯。”微不可聞的一聲回應,與其說是回應,更像是嘆息。
賀蘭夫人看著賀蘭愷之微微攥緊的拳頭,大概愷之自己也沒發現這個緊張時的小習慣吧。
“自小你爹對你疏於管教,我對你關心不夠,所幸你爭氣,對娘又孝順,這些娘都看在眼裡,有時候真的覺得對不起你。”沒有再逼賀蘭愷之回答,賀蘭夫人幽幽的開口。
“不,娘……對我很好,真的。”
“所以娘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幸福,無論你所認為的幸福是誰給的。”賀蘭夫人直視賀蘭愷之的眼睛這樣說道,似乎看穿了他所有的掩飾。
“嗯,我懂。”賀蘭愷之幫他娘放下床幃,輕聲說,“今晚您受罪了,早些睡吧,我在這裡守著。”
床上的賀蘭夫人呼吸漸漸變得綿長,想是熟睡了,賀蘭愷之看著慢慢燃燒的燈芯,想著孃的話,眼前閃過的是楚紫蘇的臉。微笑的楚紫蘇,生氣的楚紫蘇,害羞的楚紫蘇,自信的楚紫蘇……原來,不知不覺自己竟在短短的月餘時間有了一個人這麼豐富的記憶。
心微動,奈何情已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自己的目光便總是落在他的身上,或許是他難得一見的盛氣凌人;或許是他診病時的專注認真;或許是他為娘施針的細緻耐心;或許是這個雨夜他給自己溫暖的懷抱;或許是從第一次轉身他叫住準備離開的自己去煮粥,又或許是從那第一眼,便望斷了流年;不知不覺中,自己又為他改變了多少,多少個清晨去他的粥攤買一碗清粥;多少次不經意的巧遇;多少次刻意的登門拜訪;第一次關注一個人的喜怒哀樂;第一次顧忌一個人的興趣愛好;第一次為一個人畫山水之外的畫……
那麼,這便是喜歡了吧,不是所謂的一見鍾情,不是抵死纏綿的轟轟烈烈,彷彿春雨般潤物無聲的情思,匝匝密密的鋪滿了自己的心間,恍惚間眼裡心裡總是有他的身影,無聲宣告著他對自己的重要性。
緣起緣滅,緣濃緣淡,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我們能做到的,是在因緣際會的時侯好好的珍惜那短暫的時光。
或許娘比自己更早的看穿了自己,不過既然娘都不反對,那麼,便沒有什麼能阻止我愛你,即便是你,紫蘇。賀蘭愷之下定了決心。
第二天楚紫蘇和賀蘭愷之兩人起的都不算早,楚紫蘇為賀蘭夫人看了下恢復的情況,換了一付養胃健脾的方子,之後賀蘭愷之送楚紫蘇回到藥廂。他未曾想好怎樣開口表明心意,但是至少讓他生活裡有自己的影子,愛其實是一種習慣,你習慣生活中有他,他習慣生活中有你。擁有的時候不覺得什麼,一旦失去,卻彷彿失去了所有。
所以賀蘭愷之提出留下來用午膳,楚紫蘇的手藝很好,簡單清單的飯菜卻很可口。
當賀蘭愷之懶散的曬著午後陽光,和楚紫蘇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年少輕狂的日子時,逆光走來一位盈盈少女,仔細看又是那位王員外的三夫人,素素姑娘。
素素姑娘似乎把來藥廂已經當成自己的習慣,時不時來拜訪一下楚紫蘇,現在變本加厲的開始帶來一些自己做的膳食和糕點給他品嚐。
她很聰明,賀蘭愷之這樣想著,畢竟大大方方把自己的長項展示給自己喜歡的人在這個時代是需要勇氣的,可是無論她有多好,她都沒這個資格和自己爭。
冷眼看著素素和楚紫蘇聊天,楚紫蘇始終溫和有禮卻又疏離有距,今天沒什麼病人造訪,所以過了很久素素才出言告辭。賀蘭愷之說不妨送送素素姑娘,於是一同告辭了。
看著那相攜而去的背影,楚紫蘇莫名的覺得有些刺眼。
“素素姑娘很聰明,也很漂亮,不愧是之前醉花樓的第一名妓。”賀蘭愷之毫不客氣的說出素素之前的身份。
“賀蘭少爺過獎。”素素照單全收。
“不過王員外是否知道她這個新來的小妾中意了他人,總在做著紅杏出牆之事?”賀蘭愷之戲謔的問道。
“妾身不懂賀蘭少爺在說些什麼,若是無事,素素便先告辭了。”說罷轉身就想離去。
“斷了你的心思。”賀蘭愷之語氣冰冷。
“賀蘭少爺不要過分,你有什麼立場這樣警告我。”並沒有回頭,素素很冷靜的說。
“就憑你已做人婦,又出身風塵,配他不上。”
“配與配不上賀蘭少爺又怎能評斷?”
賀蘭愷之湊近她,“那就憑他早晚是我的人,這樣夠了麼?”
素素瞪大眼睛,薄唇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