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你不能收啊,這是國家的錢,不能禍害呀,這個人,半個月前拿來賣的那副字,就是假的,今天又來,這是詐騙吶……"
"滾你麼的老東西,你說誰是詐騙?你再胡說八道,我特麼抽你丫的。"
"老張頭,好好上你的班,別管閒事兒,否則人家打你我可不管。"
大寶扒拉開兩個窩脖,大踏步地走了進去,只見一個瘦得跟猴兒似的男人正揪著老張頭的衣領,惡狠狠地看著他,
他倆旁邊站著一個穿著中山裝的中年男人,正抱著膀看熱鬧,
後面的櫃檯有幾個售貨員在竊竊私語,
大寶嫌熱,沒有穿制服,只穿了一件白襯衣,袖子高高挽起,他揹著手走進去,笑著說道:"這是商店吶?還是市場啊?我只聽說不許毆打顧客,這怎麼顧客還翻了身打售貨員呢?"
中年男人是這個寄賣商店的主任,叫王家禾,他臉一沉:"你要買東西就買東西,說這些廢話幹什麼?關你什麼事?"
大寶沒有理他,徑直走過去,抓住瘦猴兒的頭髮,把他撇到一邊,他給老張頭整了整衣領,無奈的說道:"這個毛病怎麼就改不了呢?人家願意收假畫,合起夥來騙國家的錢,那是人家的事,你這麼大歲數了,還給這跟傻子爭辯,不是更傻嗎?"
老張頭撲嗤笑了,輕輕捶了大寶一拳:"臭小子,一回來就損我。"
王家禾聽大寶一說,立馬臉色突變,他厲聲叫道:"你是幹嘛的?怎麼胡說八道?告訴你,誹謗是要坐牢的,誰合起夥來騙國家的錢?
行了行了,這畫不收了,你趕緊走吧!"
他把手裡的畫塞給瘦猴兒,推他往外走。
大寶叫了一聲:"站住!現在想走?晚了,可走不了啦。"
王家禾一愣:"你什麼意思?"
大寶伸手抓住瘦猴兒的脖領子,像拎小雞似的給拎了回來,
王家禾臉色更加難看,他這是夥同表弟一起騙國家的錢,他事先在琉璃廠找人作假古董,然後讓表弟來賣,反正收不收是他說了算,假古董收了以後,放在倉庫角落裡吃灰,反正查帳的時候有這個東西就行,是不是真的沒關係,
他這麼做是屢試不爽,五六塊錢做的假古董,他這邊收一百到二百,簡直是暴利,
王家禾幹了好幾次,都很順利,沒想到今天打更的老張頭,不知道抽了什麼邪風,非得要攪和,恨的他殺了老張頭的心都有。
大寶一進來就看到倆人在眉來眼去,哪還不明白他們是怎麼回事?本來他也不願意多事兒,可是老張頭在這工作,以後就得成為人家的眼中釘肉中刺,為了讓老張頭能多活兩天,大寶就得摳瞎那隻眼睛剜掉那塊肉。
大寶轉頭看到櫃檯一角的電話,他一提溜瘦猴兒,瘦猴兒一看不對,拼命地掙扎,大寶張開左手,一個漏風巴掌,把瘦猴兒打了個滿臉花,他腦袋一耷拉,暈過去了,
大寶在他身上擦擦手,徑直走向電話,
大寶這一下可把所有人都嚇壞了,王家禾腿肚子都轉筋了,他腦袋裡咣咣直響,轉身就跑向自己的辦公室,
大寶沒搭理他,這傢伙應該去搖靠山去了,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老張頭也嚇了一跳,他的印象裡大寶還是那個溫文爾雅嫻靜善良的少年,從沒想到大寶竟然變得這麼暴力,他一把拉住大寶,恍惚間好像不認識了似的,
隨即他緩過神來問道:"大寶,咋回事呀?這人賣假畫,咱不收不就完了?打人幹嘛呀?"
大寶太瞭解老張頭的脾氣秉性了,他自己喝多了酒經常邊哭邊說:要不是自己性格軟弱,見事不明,做事情瞻前顧後的,那麼家人就不會死,他當時是有機會把寶物交出去的,可惜就是因為他對人性抱有幻想,才引來了滅門之禍,這也是老張頭十幾年來不原諒自己的原因。
大寶拍拍老張頭的手:"這傢伙用假古董和你們主任串通,侵吞國家財產,這事不是一次了,你放心,交給我處理。"
"什麼?"老張頭是目瞪口呆。
大寶撥通了電話:"喂,給我查一下鼓樓大街派出所的電話…好,3672,好的….喂,鼓樓大街派出所嗎?我找謝明,你就是?你怎麼負責接電話了?行了,等過兩天我上班再說,都給他們臉了?你帶大丫來一下平安大街寄賣商店,嗯,內外勾結,侵吞國家財產,對,你們倆人來就行,只有兩個慫貨,帶回去就行了,好,掛了。"
大寶倚在櫃檯上,用腳踩著剛甦醒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