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一陣猛誇,搞得臉皮厚如郭業者,都有些汗顏不好意思了。
但是聽到郭業說起十八鐵騎出北門,僅僅歸來五六人之後,康寶也是一陣唏噓,不由低沉著聲音嘆道:“兄弟,哥哥我也是上過陣殺過敵的,自然知道兩軍交戰之慘烈。你那死去的兄弟都是真正的勇士啊,節哀,逝者已矣,活者更當自強不息,不是嗎?”
一是因為郭業救過其妹康芷茹,對康家有恩;二是因為郭業這小子勇猛過人,深得康寶這軍中武夫的好感。簡單一番熟絡之後,康寶彷彿就認定了郭業這人似的,已經開始兄弟長哥哥短的稱呼。
郭業也覺得康寶這人有點意思,不嫌自己出身雜役,對自己禮待有加,既然人家給咱臉,咱要好好兜著不是?太過矯情就不好了?
只有賤人,才會矯情。因為賤人就是矯情嘛!
聽聞康寶安慰起自己,郭業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此時的氣氛有些悲涼與壓抑,他不想因為自己的情緒而影響到康寶,隨即轉移話題道:“康大哥,不是說益州郡城折衝都尉府發兵伊始,到抵達隴西縣城,至少要十來天嗎?這才幾天啊,你們怎麼來得如此神速?”
郭業可不相信這些府兵是天降神兵,是後背插了翅膀的鳥人,會飛,會空降!
康寶一聽郭業說起這個,他也是一臉不可思議地喊道:“你說巧不巧?早前我便我奉家父之命,趕往落日山剿匪,但是到了落日山一帶搜尋了好幾天,愣是連根山匪的毛都沒找到一根。後來在搜尋到岷江下游,從當地居住的漁民嘴中得知,前幾日有近千隊伍朝著岷江上游行進,我心想興許這些人便是落日山山匪,可能又要來作惡,這不,就順著上游一直行軍。”
“這也是天註定的,剛走沒多遠,就碰見了你們這位吳縣丞,一開始老哥還以為他是什麼歹人,你瞧他長得那損樣,看著就不像好人,是不?”
“哈哈……”郭業聽著康寶如此編排埋汰吳奎,心裡一陣快意。
“後來,我手下弟兄將吳奎的求援信和官印蒐羅了出來,這廝一見咱們這身打扮也知道是府兵,就哭天喊地的讓咱們前往救援隴西縣城。”
“哥哥一聽隴西縣城四個字,又看了那位吳縣丞的關防印信,也都是隴西縣衙的,心想著我家小妹之前提過,救他的小恩公就是隴西縣衙的小捕頭。”
“這不,就火急火燎地朝著這邊趕了過來。麻痺的,若非你們那位吳縣丞要死不活奔襲不了長途,哥哥今早興許就能抵達。背不住還能和兄弟你一起殺賊,一起痛快呢,嗨!”
康寶嘰裡咕嚕吐著槽,郭業頓時聽明白了怎麼回事,敢情吳縣丞運氣好,在半路就遇見了康寶這一團的府兵啊。
難怪吳縣丞剛才的臉色半死不活像是遭了大罪似的,原來是隨軍奔襲了幾天,郭業嘆道,真心不易啊,這吳奎那酒色掏空了的棺材板身子骨,奔襲顛簸這麼遠還沒散架僥倖活著,當屬不易了。
不過他好像聽到康寶話中提及“奉家父之命”,難不成他爹也是個官兒不成?
隨後聯想到吳奎一個八品文官位屬縣丞,還對同級別的康寶,還是武官中的八品校尉恭敬有加,越來越覺得康寶這廝就是個官二代。
這也能解釋他的小妹,自己救下的姑娘康芷茹為何有那種珍惜的手串了。
康寶看著郭業擰著眉頭一直不語,趕忙用胳膊撞了一下發呆的他,而後問道:“咋了,兄弟?”
郭業好奇心使然,打心眼裡想問一下康寶的父親到底是什麼人,但是又想著這麼問是不是挺突兀的,糾結之下,尷尬一笑,有些不自然地笑道:“沒,沒什麼,其實我是想問康大哥,令尊是,是,是……”
是了半天,就是蹦不出一個屁來,連郭業都覺得自己活著挺費勁的。
誰知康寶人直心不傻,瞅著郭業那尷尬的神情,聽著他那吞吞吐吐的言語,心中立馬釋然,也不矯情地說道:“瞧你小子那難受勁兒,告訴你吧,我爹就是益州郡的折衝都尉——康嶽山。”
啥玩意?
康寶的老爹是益州郡的折衝都尉?那就是折衝都尉府的話事人唄。
乖乖,那就是相當於後世一個市級武警總隊的總隊長啊,怎麼著也是旅團級別的人物啊。
那啥,郭業看著康寶的眼神都有些發亮了,原來這小子算個軍二代啊,難怪一個八品宣節校尉就能統御將近六百人,一人就獨攬了兩個百人團。
難怪吳奎這精明的老猴子也會對他恭敬有加,能不尊敬嗎?
即便歷來都是武將見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