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換過一盞新茶,程二牛突然驚呼一聲:“咦?”
趕忙起身從鄰桌的空位上撿起一張報紙,遞給郭業道:“大人,你看!”
郭業不解地接過報紙粗粗一看,竟是自己名下的《長安日報》。
落入他眼簾的居然是一則爆炸性新聞——吐蕃遣使長安求親,我大唐天可汗陛下玉成此事,文成公主不日和親吐蕃,永結兩國萬年之好!
嘭!
郭業看罷這則爆炸性的標題,拍案而起,滿臉怒容罵道:“怎麼回事?多赤羅被我斬殺,松贊干布居然還會派出使節求親?老子做了那麼多事,難不成還無法阻止文成公主和親吐蕃?我草,我靠,松贊干布,我日你親姥姥!!”
頓時,一股無力的挫敗感席捲郭業全身,腦海之中陡然浮現出了成千上萬個為什麼。
一時間,整個茶寮裡的人都被郭業的發瘋給吸引了過來,紛紛露出詫異駭然的眼光看著他。
確切地說,應該是圍觀他,就跟圍觀一個瘋子神經病似的。
貞娘見狀急急起身扶住郭業的胳膊,輕輕搖晃著示意他冷靜。
程二牛更是趕忙從袖中掏出幾個銅板扔在茶桌上,二話不說將郭業拉扯出了茶寮。
來到路上,郭業整個人也冷靜了下來,收起充斥體內的暴虐之氣,陰沉著臉頰恨聲道:“沒想到松贊干布這個狗雜碎居然能隱忍到這般地步。親弟弟被我斬殺,他還能腆著狗臉派人來大唐求親。難怪陛下這次會答應他如此痛快,八成是因為多赤羅命隕格爾木,心裡想要彌補一番吧?”
說著,郭業重新將被揉得皺皺巴巴的長安日報攤開展平,仔細看了起來。
報紙上,這則和親新聞佔了整整一個版面,除了高度讚美文成公主知書達理,天生麗質,大家風範之類的話外,還煞費華麗辭藻吹捧了吐蕃贊普松贊干布。
說什麼文成武德僅次於大唐天可汗陛下,乃吐蕃國一代英主,十年間便帶領吐蕃國走向繁榮富強云云。
文章中更是臭不要臉的說松贊干布與文成公主乃是郎才女貌,天作佳偶。大肆宣揚唐蕃兩國此番聯姻,成了翁婿之國後,必定會共同發展共同繁榮,永結萬年好合,齊心協力萬世不變。
反正通篇文章佔了頭版頭條,版面盡是怎麼噁心怎麼來。
嘶,嘶嘶,嘶嘶嘶……
郭業一氣之下,厭惡地將這張報紙三下五除二,撕得稀巴爛狠狠拋在地上,用腳重重一踩。
怒罵道:“好你個關鳩鳩,老子才離開長安多久?你他媽就把長安日報搞得如此烏煙瘴氣,你他孃的想幹什麼?想恬不知恥地成為第二個《人民日報》嗎?混賬玩意,看老子回頭怎麼收拾你!”
這時,貞娘與程二牛看著郭業在街上一陣發飆,卻不知如何勸說,因為這報紙上的事兒,他倆還真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
郭業發了一通邪火之後,對貞娘吩咐道:“貞娘,你先帶二牛回太平坊新宅,先安置他住下再說。”
聽著郭業這話,貌似接下來準備不跟他倆一路回去。
貞娘瞪大了眼睛,關切地問道:“大官人,你這一肚子火鬧騰的,可莫要惹事才好呢。”
程二牛也道:“大人,你想幹啥去?要不讓俺陪著你吧,身邊好有個人跑跑腿使喚使喚。”
郭業聞言搖頭,道:“不用了,你倆先回去,晚些時候我便會回家。我先去一趟中書舍人馬周馬元舉家,我想問問他,難道朝廷的大佬們統統都是吃乾飯的,為什麼不勸阻陛下賜婚和親?難道他們看不出來吐蕃人的險惡用心嗎?”
“哦……”
程二牛點點頭,轉身與貞娘一道兒先行朝著太平坊方向而回。
目送兩人離去後,郭業順手招來路邊一頂專門拉客送人的轎子,給了幾個銅板大字兒,讓他們將自己送到馬元舉在宣德坊的馬府。
乘轎而行,轎伕又熟稔長安大小衚衕,很快便進了宣德坊來到馬元舉在宣德坊的府宅。
來到馬府跟前,打發走了轎伕,郭業怒氣衝衝地拍門喊道:“馬元舉,開門,老子郭業回長安闖門來了。奶奶的……”
拍了幾下大門後,吱呀一聲,大門應聲而開,是馬元舉的夫人開的門。
一見郭業來訪,馬伕人見著隴西舊人自然也是喜出望外,免得又是一番絮叨。
可郭業這個時候哪裡還有閒心和老馬媳婦敘舊磨嘰,徑直入了大門,就要找馬元舉。
巧了,聽得馬伕人說馬元舉今日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