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遙遙一指,喊道:“尚書右僕射長孫無忌,禁不住叛黨蠱惑,在臨危之時大廈將傾之刻,竟然附庸叛黨,枉為當朝宰輔,更是枉負聖恩。因此,經過郭某與衛國公、還有孔尚書三人的商議,決定暫時將尚書右僕射長孫無忌關押監禁於大理寺內,等鑾駕回京之後再交由陛下定奪處置。至於其他一眾附庸黨羽,則統統交由大理寺審查,看看是否都與叛黨有所牽連。好了,暫時就這樣,退朝吧!”
郭業大手一揮,過了一回李二陛下的癮,退朝二字說得那叫一個響亮。
可聽在李靖耳中卻是分外的刺耳,他一臉怒容地看著郭業,呼哧呼哧喘著粗氣,雙拳緊緊攥著,就差一拳揮出將郭業給揍趴下了。
什麼時候經過三人的商議了?明顯就是郭業這小子在胡謅,在拉他下水。他緊躲慢躲,就是不想攤這趟士林清流系的渾水,可郭業這小子偏偏還是越俎代庖,將他扯了進去。
不過這時他還真被郭業這當頭一炮給將住了,因為長孫無忌和那批附庸的天策府官員們已經被逐一押解下去了。
而在場的那些大小臣工們,也陸陸續續退出了大殿,想要解釋也來不及了。
硬生生吃了這麼一記悶虧,李靖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愣是說出來。
待得殿中走得走撤得撤,人員散得差不多,就剩郭業三人之後,李靖猛地斷喝一聲:“郭小子,你個混球,你……你害人不淺啊!”
“得嘞,我的衛國公,你先別發脾氣,容易著急上火啊。”
郭業嬉皮笑臉的笑道:“您也不想想,現如今您覺得自己還獨善其身,置身事外嗎?在城外,您以一己之力阻退了受侯君集蠱惑的兩萬餘兵力的左金吾衛,還將侯君集的腦袋摘了下來扔進這莊嚴肅穆的勤政殿中。說到底,您已經得罪了太上皇,更是得罪了長孫無忌和整個關隴世族。在所有人眼中,你早已是士林清流系中的一員啦,只不過您自己不願承認罷了。這個時候,什麼明哲保身的老套路,絕對是行不通了。所以啊……”
“李衛公,郭小子說得言之有理啊!”
孔穎達趁機接過了郭業的話,微笑道:“縱是你不願承認,只要今日一過,你衛國公李靖就算不是士林清流系的人,也會被認為是士林清流系的人。衛公,若不嫌棄就與我等並肩作戰,為開創大唐帝國之盛世而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吧!”
言語之中,無不透著孔穎達的拳拳之意。
李靖聞罷緩緩收起了剛才的那副慍怒之色,雙眼中帶著幾分迷離,心中嘆道,明哲保身固然可以善始善終,但與孔穎達一比,吾不如矣啊!
郭業見著李靖的神色有些鬆動,立馬補上一句:“衛公,何謂忠臣,小子倒有幾分個人的見解,披肝瀝膽為江山,為社稷,為家國事,可謂忠臣;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身前身後名,亦可謂是忠臣。敢問衛公,兩者你佔了其一否?”
“披肝瀝膽為江山社稷為家國事?”
李靖嘟噥了一句之後,不禁面露莞爾,喟然一嘆息,笑著搖頭道:“好一個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身前身後名啊,郭小子,老夫虛長你數十載,卻沒你看得精明啊。罷了,若不嫌棄李某垂垂老朽冢中枯骨,我便與你們瘋魔一回吧。至少百年之後化作黃土一杯,心中亦是聊無遺憾啊!”
孔穎達此時也正沉浸在郭業那句剽竊自後世南宋詞人辛棄疾的“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身前身後名”中,暗暗大讚好詞至於愣是沒聽清楚李靖的話,疑惑地問了一句:“衛公是何意?”
撲哧~
郭業頓時發笑,用手肘拱了一下老孔同志,笑道:“還能有什麼意思?衛公這是答應了唄。”
“哦哦哦,善也,此乃大善也,衛公高義啊!”
孔穎達後知後覺地笑逐顏開,撫手讚道:“有了衛公的加入,我士林清流系又大了一分贏面,再也不用在朝堂上受制於他人,屢屢受人打壓了。”
李靖趕忙擺手自謙道:“孔尚書抬舉了,委實讓李靖誠惶誠恐啊!”
“大了一分贏面又如何?孔尚書,你別跟我說,你剛才提醒我謹慎妥善處置長孫無忌的話,是無的放矢啊?”
郭業收起笑意,輕聲說道:“若是讓我士林清流系獨霸朝堂,那才是真正的厄難來臨啊。你老人家剛才那話的意思,明顯就是擔心我們趁勢將長孫無忌和他一眾黨羽徹底除名之後,我們士林清流系會變成朝堂三系中最醒目的出頭鳥。到時候槍打出頭鳥,恐怕我們就變成了皇上眼中的出頭鳥,甚至成了皇上心中那根刺,那份威脅了吧?大家都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