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業相送至花廳門口。
突然,袁天罡又駐足轉過身來,貌似想起了什麼事兒似的看著郭業,輕輕嘆道:“郭業,其實現在還不到徹底剷除關隴世族的時候,這些事情留給胡畢烈與他們狗咬狗內訌吧。如果現在操之過急,也許還會誤了一樁性命。”
這沒頭沒尾的話,頓時令郭業生疑了,不禁反問道:“袁老道,你這話什麼意思?含糊其辭令人好生糊塗。”
袁天罡眼神有些閃躲,欲言又止,眉頭又是皺了幾番,最後還是沒有忍住,輕輕問了一句:“你知道你的恩師,前國子監祭酒,當朝尚書左僕射虞世南的下落嗎?你到了南方這麼些日子,就沒有去打聽打探過?難道你就不想知道,他如今是生是死嗎?”
連著三個發問,直接將郭業問懵了,對啊,虞世南虞老頭,自己的這位老師,如今身在何處啊?而且自己可是答應過孔穎達,向他保證過老師的安全的。
一念至此,郭業真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他媽的,真是粗心大意,真夠糊塗!
第1081章忠君守節虞世南
“袁老道,莫急著走!”
郭業自責過後心憂虞世南的安危,趕忙上前扯住袁天罡的衣襟,急切問道:“莫非你知道我老師虞世南的下落?他老人家怎麼樣了?”
“虧你小子還記得你的老師。”
袁天罡打趣了郭業一句,然後說道:“放心,虞世南這老頭雖然此次南下宣撫屢遇危險,頗受劫難,不過幸甚,他至今還活著。”
呼~
郭業長吁一口氣,心裡立馬踏實了下來,整個人也安心不少,後追問道:“那他如今身在何處?”
袁天罡微微皺眉,捻著鬍鬚慢騰騰說道:“這個嘛……不好說……不好說喲!”
拖長了音調,可把郭業的心再次懸了起來,只見郭業面容驟然變色,焦急擔心地問道:“袁老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些告訴我,他至今身在何處?”
袁天罡應該是知道虞世南的近況,不過貌似有難言之隱,猶猶豫豫間不願吐露虞世南的下落。
不過他很清楚郭業的性子,一旦這小子不問個水落石出,決計是不會放自己離去的。
可是虔州城這邊他又不能久留,以免錯生枝節。
最終他拗不過郭業的犟脾氣,據實回道:“虞世南雖然沒有性命危險,不過自從南方各州府淪陷之後,他這個南方宣撫使也是一路穿州過府的避難,最終在圖州城攻破的那一日,他失手被擒。你這位老師的確是盛名之下無虛士,真乃滿腔忠義的死志之士啊。當日在圖州城,他被匪軍圍在了城頭之上,寧可以死守節報君王也不願生擒受辱啊。最後退無可退之時,他竟然抱袍慷慨縱歌一番跳下了圖州城頭。唉……所幸城樓之下是一堆乾草垛子,救了他一命!”
“什麼?”
郭業也被虞世南的氣節給震驚了,破口大罵一句:“這群白蓮匪軍,關隴世族那些個亂臣賊子,老子到時候一定要將他們扒皮抽筋,挫骨揚灰,草!”
袁天罡對於郭業破口大罵並未阻止,相反他也深有感慨地唏噓一聲:“是啊,虞世南不愧為當世名儒啊!不過你放心,他現在性命無憂,而且關隴世族那幾家礙於虞世南在士林間的名聲,也不敢對他怎麼樣,更不敢輕易害他性命。
相反,他們現在還在不斷循循善誘地勸降著你的老師。你想想,如果你老師這種盛世鴻儒突然改弦易幟,為他們這些逆臣賊子振臂高呼,那能為他們聚集多少人心啊?所以對他們而言,虞世南活著比死了的價值要上一百倍。他們現在不僅不敢害他性命,還必須好吃好喝供著他。”
最後一句話讓郭業的神色又緩和了一些,然後問道:“這麼說我老師是被他們軟禁了咯?”
袁天罡點點頭,不置可否。
郭業追問:“那我老師現在被軟禁何處?有沒有被他們隨軍押來虔州城十里外的營寨?”
“沒有!”
袁天罡非常肯定地搖了搖頭,說道:“我假意問過胡畢烈好幾次,他有一次醉酒的時候跟我發過牢騷,罵關隴世家的人老是跟供祖宗一樣供著虞世南,卻是一點都不奏效。而且還罵到了獨孤家的老大獨孤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如果老道沒猜錯的話,你的老師應該就是被軟禁在獨孤穆的營中。”
獨孤穆?
沒聽過!
郭業這個時候也沒心思去關心誰是獨孤穆,而是徑直問道:“獨孤穆的大軍如今在什麼位置?”
袁天罡道:“獨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