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吧,可是太平細想一下,汗……不夠經典的她差不多都忘光了……這能怪她麼?十八年了呀!自己臨時編吧,詩詞的平仄原理她是知道,但也僅限於此,不論前世今生她偶爾附庸風雅念出來的那些個詩詞自然都是別人的,這能怪她麼?人家那早不流行這個,今世流行吧,她前世背的那一肚子,哪還有信心自己寫?也沒這個必要不是?
眾人見她久久不下筆,少不得一些風言風語就來了,正好筆懸得久了,一滴濃墨墜於紙上,黑墨在白紙上醞染了開來,頗有些觸目驚心的意境,眾人一陣鬨笑:
“喂,你到底寫不寫字?”
“寫得出來嗎?寫不出來就直說。”
“別硬撐著了,富貴小姐嘛~~”
……
“砰”的一聲巨響,也不知道那紅梅雪衣的美男子從哪順手拐來一個薄瓷燈罩,用力的砸向嘲諷的人群,長眉一豎,冰冷的一聲喝:“閉嘴!”
滿場俱靜,那些險些被砸到的人低聲嘀咕了幾句,居然還真就不作聲了,看著一地的碎瓷片,君霐他們都吃驚得目瞪口呆,太平也有扶下巴的衝動,真、真彪悍呀,看來不管古今中外女尊男卑還是男尊女卑,這美人的脾氣都不咋地……
完全無視於自己造成的轟動,美人親自動手給換了一張紙鋪上,一臉歉意的看著太平,低低啞啞的聲音溫柔的道:“麻煩小姐了。”
這番美人變臉,讓太平看得是歎為觀止,搖了搖頭,忍不住笑了,不管什麼時代,有個性的美人總是讓人欣賞的,抬頭看看熙熙攘攘的人群,再看看這燈火輝煌歌舞歡騰的場面,低頭重新潤筆蘸墨,筆尖在硯臺邊輕輕兩下舔,提起來悠閒落下,沒辦法,只有那首了:
東風夜放花千樹
更吹落,星如雨
寶馬雕車香滿路
鳳簫聲動,玉壺光轉
一夜魚龍舞
上闋詞寫完,紅梅雪衣的美人已經是滿眼的驚歎,正等下闋,卻見太平欲擱筆,不由失聲驚訝道:“小姐?”
太平淡淡道:“半首足……”正欲說,無意間抬頭眼角餘光竟掃見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仔細看去,那人一身暗沉的黑衣,遠遠立於一角殘燈之下,漠然的表情,平靜的眼神,配著此時此景看來,竟如驚濤駭浪般暗藏了一個世界,太平愕然,繼而失笑,好個探花郎,這下半闋竟非得補上不可了。
低頭,重新潤了筆續道:
蛾兒雪柳黃金縷
笑語盈盈暗香去
眾裡尋他千百度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
燈火闌珊處
寫完擱筆,對那紅梅美人笑道:“梅公子,萍水相逢,謝你垂青,不過這等強求人的事,下回可別再幹了。”說完也不等紅梅美人再多說什麼,轉身向君霐他們走去,也不理會幾人取笑她些什麼,趕緊推著人走了,期間也曾抬眸找去,那人果是不在了,讓太平都有點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眼花。
眾人尚圍著高案,為這首詞這筆字驚歎,那求字的紅梅雪衣美人卻目光專注的追著太平和家人一路笑鬧著離去的背影,心中喃喃念想:她是喚太平麼?太平……太平?難道是那個太平?!
梅翧的臉一點一點的白了起來。
他幾個月前偶得那首詠梅,驚豔不已,引那寫詞人為他平生第一知己,一心想結交,苦苦尋了近三月卻不得半點眉目,今日元宵佳節,想著那人不知是否會來逛這燈市,抱著僥倖的心理擺了一處燈謎臺,天果然不負有心人,這行人遠遠走來,那格外別於世俗的風華便已引起他的注意,身邊僮兒連連指著期中某人說是她是她,更讓他驚喜萬分,他本以為她也會被這一處精心所選的彩燈所引,過來猜謎什麼的,誰知她們卻只是看看不曾上前來就欲走,也不知是被那溫柔笑容所惑還是別的什麼,他竟彷彿失了心智,大膽的追上前去攔下了她……
太平之名他並不陌生,這幾月經常聽到,佛門之地長大的康擎世女,十七年過方入世,其人未現,已是八方聚焦,暗流湧動,引得滿城觀望。
君家女兒傾世絕,傾世絕呢……
子夜
子時(23點-1點),太平站在漆黑的大街上,左右看了看,方圓五十米內除了自己這一行人,再一個貓影子都沒有,滿意的揮揮手:“掌燈吧。”
黑夜裡亮起兩盞燈籠,是最普通的那種翠竹架子白紙糊的燈籠,一左一右不高不低的並排掛在門兩側,每個燈籠都豎排用黑墨寫著“子夜”二字,除此之外再無它物,沒有綵綢,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