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華夏政府在工商業上的放手,以及一系列配套的重商政策,到了武成六年底的時候,華夏的商船已經出沒在北起朝鮮、日本,南至爪哇、婆羅洲,西抵緬甸、天竺的廣大地域,再加上泰西各國的商船往來,華夏商品已經廣泛的佔據了上述地區各個國家的市場,出口稅已經超過了田賦的一倍以上,成為華夏朝廷北伐的源動力。
在出口稅快速增加的同時,國內商業市場也由於人口正增長的開始得到了明顯的開拓。
當武成六年的財政年度結束後,度支衙門驚喜的得到了第一個來之不易的黑字。雖然還有許多欠賬要補,雖然地方財政還有許多省份入超,但是財政好轉已經躍然紙上了,由此鄭克臧的再次北伐進入了倒計時。
不過,武成六年也不是一帆風順的過去的。是年年中江西田籍舞弊案爆發,不良鄉紳買通胥吏修改田畝等級,利用良田與棉田、桑田不同的稅基之差謀取暴利,最終連上帶下一共流放四百餘人,可謂震動全國。
武成六年八月,贛南冒籍功民案被揭露,利慾薰心的地方士紳賄賂巡檢司及農林所官員,將非功民田冒稱功民田,藉此偷逃田賦長達七年之久。結果涉案的三任地方官吏及士紳三百五十餘人,以動搖國本為由悉數流放金蘭。
“贛南案”又一次給鄭克臧敲響了警鐘,使他明白,他所努力完成的一切,不過才剛剛走完了第一步,遠沒有到功成名就馬放南山的時候
525。自治
司馬伯華倒黴的一大主要原因是因為《夏、暹通商條約》中約定購買馬來半島的花銷太太,足足九百六十七萬貫的數字幾乎相當於華夏朝廷歲支的六分之一,以如此大的價錢購買一塊在大城王朝眼中形同雞肋的領地,未免有立功心切下靡費國帑的嫌疑。
不過這個價錢若是按照條約約定分成十五年來給付的話,其實每年也不過是六十餘萬貫而已,再加上其中大部分又是以火炮、硫磺、硝石等軍火和絲綢、瓷器、玻璃器、珍珠等大宗商品的形式交易,因此事實上華夏朝廷每年的支出有限,可以說近乎於空手套白狼的攝取了數萬裡(新制)方圓的國土。
當然,作為雞肋本身的北部馬來各邦府的小算端(蘇丹)們卻並不認為宗主國由暹羅人換成華夏人會更好。特別是對呔泥地方的算端來說,宋卡的開埠,意味著對呔泥貿易的衝擊。然而,這些邦府的算端連暹羅人都無力對付,自然更無力應對國力更強的華夏了。
華夏武成六年二月初至四月間,因呔泥王不肯承認宋卡的暹南都護府對其擁有主權,金蘭艦隊奉命派戰船封鎖了呔泥,在此期間包括華夏商賈在內的各國商船被嚴禁駛入呔泥,一時間,呔泥成了一座只許出不許入的死城。
呔泥算端受到如此打擊,眼見得堅持不下去了,這個時候,便有一些野心家開始盤算著如何從華夏手中竊取勝利果實了。
“諸君,這可是我們的一大機會。”作為呔泥最大的商人團體,日裔商人可以說至少掌握了呔泥三分之一的貿易。“應該趁勢建立由加判眾控制的城市,一如當年的堺町一樣。”
“可是我們畢竟不是華夏人,因此即便呔泥算端最終屈從了,華夏朝廷也不會看著城市落入我們的手中。”迦納屋信光有些沮喪的回應著春梅屋老闆宇治親久的話。“而且我們還是天主教徒,華夏朝廷雖然不禁止信教,但對教會的存在卻充滿疑慮,在這種情況下,我不認為我們還有機會徹底掌握呔泥。”
“這個情況我也認識到了。”梅屋回應道。“但我認為還是有機會的。”梅屋詳細解說著。“第一,雖然我們不是華夏人,但還有不少同胞在華夏朝廷供職任官,我們或可以找其中一些為我們說清;第二,我們可以把華夏商人也拉進來,雖然只有我們沒有了獨佔的利益,但成功的可能卻大大提高了;第三,關於信教問題,我們可以向宋卡的都護府承諾僅限於呔泥港一地,甚至可以請他們派遣寺社奉行來監管。”
“這麼一說,倒是有可能會成功的。”海南屋加西亞一邊摸著胸前的十字架,一邊問道。“只是,呔泥王和華夏官府又如何能放棄呔泥港這個金雞,而拱手交給加判眾管理呢?”
“兩國無非都是看中了呔泥的財力,只要我們許下合適的年貢,問題應該不太。”
“那誰來說服呔泥王,誰又去聯絡華夏商人向宋卡的都護府呈情呢?”
“這個嘛,我們先商量一個年貢的底線後再討論吧”
“哦?一個形同內藩的自由港口?”看著面前卑躬屈膝的福建商人,時任暹南都護府長史的喻孟倫頗為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