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的老爺車旁找到了一個空位,才算把車安頓好。在停車場裡,就能夠聽到瓦奇蒂娛樂園中的音樂聲,雖然兩個地方隔著整整一條街。我暗自將皇家夏威夷裡的音樂和瓦奇蒂娛樂園中的音樂比較了一下:前者追求的是優雅的情調和舒緩的曲調,四絃琴和電吉它合奏著浪漫的夏威夷情歌,這是為了騙那些來這裡度假的闊佬們的錢;而瓦奇蒂娛樂園裡的音樂營造的是火爆的氣氛,風琴奏個不停,音樂聲震耳欲聾,歌手們聲嘶力竭地喊著,他們演奏的全部是當下美國大陸流行的勁歌,當然這是為了騙那些本地的傻小子們付錢的。
她正好站在瓦奇蒂娛樂園的招牌下等著我。她的頭上就是鮮紅閃亮的“奇”字,明亮的燈光將她照得格外耀眼,所以我遠遠地就認出了她。她優雅地背靠在門柱上,手裡夾著一支已經燃了一半的香菸。
我仔細打量著她,她的十個手指甲全都塗得猩紅。早上的那一身白色襯衫和黑色長裙都不見了,這次她穿的是一件白色齊膝長的日本緊身裙,在裙子上印著大朵大朵眩目的紅花,似乎整件衣服都要燃燒了起來。她的腳上穿著一雙白色的拖鞋,秀麗的腳趾露在了拖鞋的外面,十個腳趾甲也塗得猩紅。她的嘴唇塗畫得和衣裳上的紅花一樣明麗,烏黑的左鬢邊插著一朵紅色的鮮花。只有她手裡拿著的那個白色錢夾還能讓我依稀記起她今天早晨的那身規規矩矩的衣服。
她先衝我粲然一笑,然後說道:“黑勒先生,很高興見到你。”
我也向她笑了笑說:“我也是。這件裙子和你一樣的漂亮。”
“我剛才一直在擔心,以為你不會來了呢!”她做出一副嬌嗔的樣子。
“怎麼會呢?我從來都不拒絕像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子的約請。”
她吸了一口香菸,然後把那張鮮紅的小嘴噘成了可愛的圓型,接著向我吐了個圓圓的菸圈,嫵媚地笑著說:“黑勒先生,你是在和我調情嗎?”
“叫我內特吧,”我說,“你打扮得如此迷人,任何一個有血性的男人見了你都忍不住會動心的。”
顯然她很喜歡我的恭維話,接著她把手裡的那支菸舉了舉,問我:“想來一支嗎?黑勒先生,不,內特。”
我婉言謝絕了她:“不,謝謝。它會阻礙我的發育的。”
她一下子笑出了聲,說:“哦,內特,別逗了,難道你還沒長大嗎?”
“是的,就差那麼一小點了,也許得需要你的幫助。”
她又朝我嫵媚地笑了笑,什麼也沒說。在我的眼裡,她的笑臉使得瓦奇蒂娛樂園中閃爍的五彩霓虹都為之失色了。我試探性地伸出了胳膊,她一下子將手裡的香菸拋了出去,在閃亮的菸蒂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之後,她就緊緊地依偎在我的身邊。
第一次的約會就靠得這樣近,她究竟是被我的男子漢魅力牢牢地吸引住了,還是故意引我上鉤呢?
我極力在心裡說服著自己,使自己相信這個嬌小玲攏的日本女人是被我出眾的魅力給吸引住了,而不願意把事情向壞的那一面去想,不過她也有可能在施展美人計,誘惑好色的大男人甘心情願地陷入圈套。不,不會是這樣的,我在心裡不斷給自己打著氣。說真的,我還真有些被她給迷住了,她身上有一股勾人魂魄的香味,不知道是她用的香水散發的呢,還是她鬢邊的那朵紅花飄散出來的。而且緊身衣下那豐滿的胸部有節奏地一起一伏著,一看到它就會使人意亂神迷。最有誘惑力的也許是她身上散發的那股來自遙遠東方的神秘氣息和難以言傳的嫵媚……
我們兩個誰也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相擁著走在擁擠的人群中。在夏威夷這個多種族混居的地方,白面板的男人和黃面孔的女人相擁而行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我倆就這樣默默不語地繞著瓦奇蒂娛樂園走著。在我看來,這裡和伊利諾斯州的娛樂場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根本看不出一點兒屬於夏威夷風格的東西。飛轉不停的旋轉木馬,小型的寵物樂園,熱鬧的遊戲靶場,只不過充做靶子的小人身上穿的是和服,也許這可以勉強算入地方特色之中吧。不過與美國大陸的娛樂園相比,這裡的節奏明顯要板滯許多,所有人的態度都是懶懶散散的。
我給她買了一大團粉紅色的棉花糖,不過呢,當然是我們兩個人一起低頭分享著。不知不覺之間,她把我領到了一座兩層樓房前面,整個小樓是由木頭搭成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這裡真讓人難以相信。”
她晶亮的眸子緊盯著我,好奇地問我:“什麼?”
“這裡既沒有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