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停在半空。
“司令大人?”耳畔是拉爾法關切的聲音。
洛文啟天的目光落入拉爾法寶藍色的眼瞳裡,裡面的瀲灩澄清和敬慕之情一覽無餘。
拉爾法功夫過硬,不管是站著還是跪著,都足夠在那一瞬間從三米外飛速衝過來保護他。拉爾法的能力足夠成為他身邊的軍人,這點洛文啟天深信不疑。只不過……
地上拖出一道長長的血痕,延伸到拉爾法白紙似的膝蓋下。
拉爾法見洛文啟天直直看著自己,趕緊鬆開匆忙中扶住洛文啟天雙臂的手,懺悔似的低下了頭。
“跪好!”洛文啟天蹭的一聲站了起來,從抽屜裡拿出量子棍,開啟開關。一道刺眼的光在拉爾法瞳孔中綻放。
聽話的撅起來,拉爾法雙手撐地,手背的經脈在壓力下凸顯出來。
“不是捨不得脫褲子麼?”洛文啟天一腳將拉爾法的軍褲連同腰帶踹了過來,腰帶扣打在拉爾法身上,一陣鈍痛。
“不是捨不得解開腰帶麼?不是不想讓我看見那裡的傷麼?現在怎麼這麼聽話的撅在這裡?不許低頭,抬起頭來!我什麼時候告訴過你希望和驕傲難道是長在地上的?”洛文啟天一邊訓斥拉爾法,一邊揚起手裡的能量棍,重重抽打在拉爾法被幹涸的血跡畫花的屁股上。
痛得下意識抬頭,能量棍帶著令人震撼的電力和高溫,燒灼著破裂的皮肉,撕拉撕拉的聲音似乎在說——死啦死啦,痛得就要死啦。也許是最近真的沒休息好,也許是發了高燒體能下降,竟然有些受不住了。恐怕還是真的讓司令生氣了,所以下起手來比那些刑堂的執事還重。
腦袋不受控制的發沉,他想用頭頂住地板,藉以忍受難熬的痛楚。可是不能低頭,司令大人不喜歡他低頭,所以要抬起頭。拉爾法挺起脖子,在激烈的疼痛中攪動手指,摳著地板。
暗自用膝蓋捻地,希望玻璃片能往皮肉深處進入再進入,總之,一定要有另外一股疼痛來抗衡能量棍來的痛楚,要不會忍不住的。
嘭嘭嘭——
接連三下繼續壓在同一處,皮肉變得紫黑,不刻就開始碳化。
“還敢隱瞞麼?居然學會隱瞞了?”洛文啟天邊訓斥邊打,“知不知道疼?啊,知不知道?知不知道自己做錯了?”
見拉爾法不回答自己,洛文啟天手指一動能量棍開到三檔,最大的電力和溫度足以燒焦與之接觸的那片皮肉。高高掄起的能量棍直接抽在拉爾法腿根的傷口上。瞬間襲來的電壓和高溫似乎劈裂了軟嫩的肉,暗紅的血從傷口流出,皮肉變得焦黑,絲絲縷縷冒著白煙……
拉爾法幾乎是尖叫著蹦出一句呻吟:“啊!”
汗涔涔的脖頸青筋暴起,手指痙攣似的摳著地板,身體在抽搐中逐漸僵直,胸膛的起伏一浪高過一浪。
洛文啟天關了手裡的能量棍。將沾著黑血的棍子甩在桌子上,在拉爾法身邊慢慢蹲下。
寬大的手掌輕撫在背脊,帶來光明的,仁慈的溫柔。
拉爾法修長的睫毛下蓄滿眼裡。淚水在顫抖中落下。
“好孩子,還起得來麼?”洛文啟天半抱住拉爾法的肩,似乎是想扶他起來。
“謝謝司令大人。”拉爾法哆嗦著嘴唇說,臉上一片晶瑩混在一起,儼然已經分不清楚哪些是淚哪些是汗了。
“哭了?”洛文啟天聽得出拉爾法聲音中蘊育著的哽咽。揉了揉拉爾法的頭,洛文啟天笑問:“這回終於知道疼了?”
拉爾法點了點頭,突然像是執行任務似的仰起臉,被汗水浸溼的頭髮全部貼在臉頰上。
“有這麼疼?多大的人了,怎麼還哭鼻子?”
洛文天啟眼前浮現出拉爾法年幼時可愛的臉,那次,教訓了之後這孩子就一直哭,哭得兩個眼睛紅腫得像個沒熟透的番茄。想起以前的事,洛文啟天的下顎有些緩和,記憶里拉爾法可愛漂亮的臉和另一張稚氣未脫的同樣漂亮的小臉重合——那是俊的臉。
已經十一點二十分了,看來俊真的是折返回去救人了。
洛文啟天映在回憶裡的笑容有些複雜,僵硬中透著無奈。
“對不起,司令大人。”拉爾法沒想到自己會哭,羞愧的趕緊抹去臉上掛著的晶瑩液體。不住道歉。
“還想跪著?”洛文啟天擔心拉爾法膝蓋處的傷,見他還不起來,責備似的反問。
抓著手邊的軍褲,繃直膝蓋,拉爾法咬著牙站了起來,可剛一直起身子,碎玻璃就在突如其來的力道下斷成幾截,卡住他的髕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