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箋陪著石清響在雪地上逗留了一陣,幫他堆了兩個很大的雪人。
石清響現在正處在時不時便會施展出功法的階段,這兩個雪人他堆得很用心,堆的時候紅箋便發現了,雪人長得高挑挺秀。絲毫不覺體態臃腫,分得清是一男一女,兩個雪人靠在一起,彼此執手相看,頗有些含情脈脈。
這裡天寒地凍,兩個雪人只要不遭到外力破壞,大約會在雪原上存在很長時間。
剛想到不遭外力破壞的事。紅箋便覺似有一道神識在自己身上逡巡而過,有修士正在遠處窺探!
此次出行,紅箋以“生命假面”隱藏氣息,在外人看來,此女修為大約有金丹中期的修為,金丹中期在散修中也是少有的高手了。並不是可以隨便遇上,一路上所遇修士大多神識一觸便遠遠避開,怕無端招惹禍事。
這道窺探的神識卻有些不同,帶著一絲隱秘的興奮,就像發現了什麼令他垂涎的獵物。
感受到這神識中的惡意。紅箋便想要探究個明白,這雪原她是初次來,石清響應該也是,並且“生命假面”之下,即使是季有云也不見得能輕易認出他們兩個,按說不會是對頭找上門來才是。
紅箋猜測可能是遇上了不長眼的散修,想要算計他們一行人奪取財物,這等事她聽赫連永、雲澤幾個都說過,在散修中極為普遍,他們都見怪不怪。
她不欲暴露身份,不動聲色陪著石清響說話,卻將神識放出去,悄悄循著那縷神識找去,想要看看是何等樣的人物。
可是,沒有。
這太奇怪了,紅箋此時可是元嬰初期,並且她神識之強遠超同濟,全大陸元嬰中期往上的大能如今掰著指頭數都數得過來,可何況若對方是那樣的高手,紅箋方才也不會有所察覺。
不知何方神聖,當是有像他們一樣的隱匿妙法。
既是這樣,紅箋也就不再理會,等著他先出招。
石清響全未察覺有異,樂呵夠了還很認真地同紅箋道:“這裡這麼冷,堆好了就不會化掉了吧?這一個是我,這一個是你,等過些日子咱們再回來看看。”
紅箋溫柔地應承他:“好。”
天色不早,紅箋本想夜裡繼續趕路,此時卻改變了主意,商量石清響道:“咱們到附近的鎮子上去看看吧。”
說完了她自己也覺著這想法不錯,鎮子上聚集著大量靠賣靈草材料為生的散修,正可以趁機看看他們手中有沒有自己煉丹用得著的東西。
石清響自然沒有什麼意見。其實只要和紅箋在一起,去哪裡,做什麼,他都表現得不甚在意。
兩人乘坐飛行法寶往東飛出三四百里便看到了一座城鎮,大約是因為離海邊不遠,往來比其它地方方便,城鎮的規模還不小。
紅箋離遠以神識一掃,這城裡住著近千人,練氣弟子佔了絕大多數,築了基的也不少,不過待到金丹便是鳳毛麟角,寥寥數人,元嬰修士的話,至少到目前她還沒有發現。
紅箋降下飛行法寶,向石清響笑道:“走吧,咱們先在城裡逛一逛,看看有沒有熱鬧瞧。”總是兩個人獨處與在山上待著又有什麼區別,既是出來玩,偶爾也要到人多的地方放鬆消遣一下。
自從“親親”那一次成功取笑過紅箋“不會”之後,石清響就變得非常愛在紅箋面前扮老成,這次也是,聽紅箋如此說,他還狀似不耐煩地嘀咕了一句:“哎呀還要陪你逛街,真是麻煩。”說完便拉起了紅箋的手。
紅箋瞥了他一眼,見他嘴角高高翹起,明顯是言若有憾,心實竊喜,一時不由哭笑不得。
不過待進了城之後,走不多遠,兩人就高興不起來了。
這時候正是黃昏,回城的修士很多,本來都是各忙各的行色匆匆,相互間若是不熟悉,出於禮貌也不會猛盯著旁人看,何況是如此看一個女修。
可紅箋卻不知為何突然間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物件。
基本上只要有目光落到她身上,就必然停留很久,很多修士看到她先是欲言又止,之後大約是很快發覺她修為高過自己,不敢多事,匆忙將視線挪開,卻又以眼睛的餘光偷偷關注著她。
“生命假面”之下紅箋的模樣其實十分平庸,絕看不出還有先前的半分美貌,所以這事就透著十二分的古怪。
兩人是來瞧熱鬧的,可不想被人當做熱鬧瞧。紅箋一發覺情況有異,便悄然運轉了《大難經》,周圍諸人的情緒很是紛亂,但她很快就理出頭緒,大致知曉了這些人的想法。
紅箋的神情不由地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