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箋聽從石清響的建議急速後撤,拉開距離,飛速往隔絕大陣退去,絞盡腦汁想的都是接下來眾人該怎麼辦。
季有云眼見紅箋一晃去遠,便要消失在渾濁的巨浪裡不由大急,他還真怕被方紅箋逃了,然後她又像上次一樣一藏多少年叫他找不著人,他想追去,偏偏石清響死死糾纏著他。
等季有云改變了主意,想先擒下眼前這小子,又發現這姓石的簡直比游魚還滑,不管自己做什麼,他那裡好像都能先一步有所預感,然後提前做好應對。
季有云自己都忍不住詫異,這正是當日在天魔宗餘孽那裡,同那個怪人鬥法時的感覺。
按說這石清響自魔修那邊回來也不過十年時間,他怎麼會對自己如此瞭解?
這種瞭解還不是道聽途說,必須是親身體會,好像兩個人已經交過無數次的手,才會有這種類似於下意識的反應。
再糾纏下去,那邊方紅箋就真的跑沒影了。
季有云顧不得會不會加重元神的傷,化影移形,直接在石清響神識裡留下一個影子,他的人已經出現在了裡許之外,左顧右盼,尋找方紅箋的身影。
只要抓住這個女修,姓石的小子自然會送上門來。
季有云選的這個地方,恰是他方才施展化影移形時元神一絲隱約所覺,此時他覺著腦袋裡一陣陣針扎樣的疼,心裡說不出的煩躁,抓了顆丹藥服下,只盼著趕緊將人抓住了。好尋個地方養一養傷。
紅箋趕往隔絕大陣,一路頻頻回頭,相較季有云追上來,她更擔心斷後的石清響。
突然前面一個巨浪湧起。水中似有天羅地網向她罩下來,紅箋心中一凜,季有云殺來了!
但只是這等法寶便想擒住紅箋,季有云顯然小看了她,並不知道她曾在苦修部的小神殿內僅憑身體的反應便可穿越亂流,比元嬰要輕鬆得多。
紅箋的身體在水中古怪地扭曲了一下,便自羅網的間隙穿了出去。
季有云操縱那法寶又追了紅箋一陣,才意識到這東西不起作用,怒而收起,將手腕倒懸畫了個圈。
紅箋的周圍雪白浪頭高高立起。海水往四方擠壓,空出了丈許的天地。水牢!季有云換了個方式要活捉紅箋,那翻滾著的白色四壁別看是水,卻在萬丈深海中硬生生以真元擠出來的,等人撞上去便會發現它硬如磐石。
季有云這會頭疼欲裂。一時到忘了這水系功法雖然厲害,對手偏同他一樣也是個水靈根。
紅箋翻身躍起,一招“萬流歸宗”,便在水牆上開啟個不大的通道,一頭鑽了進去。
這水牢施法範圍極大,紅箋雖然重新鑽回水中,卻感受到了巨大的阻力。身體受到擠壓,她雖聽不到也想象得到此時全身的骨骼大約都在“喀喀”作響,這裡離著隔絕大陣已經不遠,她努力掙扎,想在季有云又來新花樣之前逃出去。
季有云回過味來,抬手在她前面豎起了一座高聳的石峰。這是真正的石峰,大約是將附近不知哪裡的石頭挪了過來。
紅箋暗叫一聲苦,雖然這只是一個半殘的季有云,離開了石清響壓陣,巨大的修為差距令她產生了一種孩童被大人戲耍的無力感。
不過到這時候。再怎麼掙扎也要拖下去,按季有云的狀態,越拖下去元神的傷越難恢復,自然也就對眾人更加有利。
紅箋手握“碧血槍”裂石穿巖,同時喚出“錦魄”來,防備季有云祭出更厲害的法寶。
冰川海底亂石滾落,加上季有云越來越強橫的法術,“錦魄”再有用,紅箋身手再是矯健,在其中也不知道捱了多少下,這個時候她真是無比慶幸自己在苦修部選的是強體,對自己而言,強魂自是舒服好練,若當時偷懶貪圖走捷徑,接下來早不知死了多少次,還談什麼報仇。修煉真是一時也放鬆不得。
就在她疲於應付之際,季有云的攻勢突然一緩,跟著海水中同時劃過了四五道閃電,突然之間亮如白晝。
紅箋一看這架勢就意識到是赫連永帶著滅雲宗的元嬰們聞聲趕來,一齊向季有云出手了。
滅雲宗本來就是金靈根修士佔了絕大多數,赫連永這次帶過來的元嬰全是金靈根,這會兒突然在海底與季有云迎頭遇上,直有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之感。
一時各式金系法術齊飛,人人都憋著一口氣,也不管能不能打到季有云,好像只要法術朝他丟出去便能出一出當初被囚禁在煉魔大牢的惡氣。
紅箋見狀心中一翻,大聲提醒:“小心!季老賊晉階化神了!”
來之前赫連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