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很亮,只要能反射這珠子亮光的十之一二,她便可以看清楚現在的石清響是個什麼模樣。
誰想到她快,石清響比她更快!靈氣波動剛起,空中水紋微漾,一股冷風便“呼”地吹至。說是冷風都有些不太恰當,那更像是一陣陰風,紅箋即使未坐在風吹到的區域猶覺著身上一寒,似有無數冰礫針芒夾在風裡,“剝”的一聲刺破了水紋。
“老實點啊,方紅箋你別耍賴。”雖是法術上小小較量了一下,石清響卻並未生氣,紅箋自這句警告的話中聽到了明顯的笑意。
反正已經到這份上了,紅箋更無顧忌,她“哧”地一聲笑:“你都沒有大礙,躲躲藏藏算什麼好漢,快給我看看,病成什麼德性了。”
“那不行,明明是你打賭輸了,還來提要求,那我千辛萬苦贏了你還有什麼意義?想看到我,以後再努力吧,你現在只能這樣……”
隨著石清響這話出口,紅箋坐著的那個角落突然亮起了繽紛光影。
這是一個小小的幻陣,除了那些赤橙黃綠的細碎光影像萬花筒一樣變幻飛舞沒有別的用處。但佈置法陣的人很費了一番心思,這些奼紫嫣紅的碎光圍繞著法陣中央的紅箋,照亮她臉龐的同時,映襯著她那身花裙子色彩斑斕,竟然十分好看。
紅箋坐著久久未動,她在這些光影裡看到了翩然而至的藍色蝴蝶,飄落到身上的紅色楓葉,如是種種,好像突然有人開啟了一扇通向另一個世界的奇幻之門,諸般美景迎面而來。
時間持續得不長,這叫人目眩神迷絢麗色彩漸漸變淡消失,石清響的聲音繼續道:“就像這樣,等你什麼時候贏了我,想看多久都隨便你。”
紅箋笑了,她突然覺著自己方才那麼急切真得沒有必要,其實石清響有什麼好看,他又不會頂著何風那張臉坐在黑暗裡。知道何風是他這就夠了,何必表現地像小孩子一樣。
她由衷讚道:“還挺好看的。”跟著側了側頭問道:“怎麼樣,你這幾回見到我,有沒有覺著像是見到了程情情?”
石清響直言不諱:“你們不一樣,她比你會打扮多了。”
紅箋一點都不覺著生氣,饒你奸似鬼,這還是終於承認了嘛,於是她繼續打探:“你將她和程石打發去了哪裡?”
“去了趟中州。”
這個紅箋已經猜到,要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的散修聽到傳言趕赴躚雲宗。她嘖嘖兩聲,道:“然後呢?”
石清響笑了笑,道:“然後的事,就不方便告訴你了。”
紅箋暗“呸”一聲,那種落在下風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叫她不甘示弱:“你不說我也猜得到,故布疑雲嘛,程氏叔侄都是天魔宗的人,用來吸引季有云的注意力再適合不過。”
石清響道:“季有云沒空來搗亂,咱們這裡才會進行得這樣順利。”這是預設紅箋猜對了。
紅箋目光晶亮,她坐在那裡不自覺上身前傾,兩手十指交叉,道:“接下來戴明池要來了嗎?我跟你合作,說吧,我能幫你做什麼?”只要能叫戴明池和刑無涯不死不休,她不介意給石清響當槍使。
誰料石清響根本不領情,他的聲音聽上去十分不以為然:“你能做什麼?咱們早就說定了的,半年,你離開丹崖宗。接下來很麻煩,不能出一點差錯,化神眼中我這洞府沒有秘密可言。你找你弟弟去吧。”
“方崢……”
“他活著,先前我不告訴你,是確實不知道他在哪裡。”
“那他現在在哪裡?”紅箋的聲音裡透著急切。
“我想他這個時候大約會在小瀛洲。”
“小瀛洲?他投奔了樂宗主?”紅箋只能想到這個。
當世的各大宗門,除去丹崖宗,她對樂遊的小瀛洲印象最好。當日在寰華殿,若不是樂宗主仗義直言,她既不會順利殺死了叛徒景勵,大約也沒有可能活下來,對於樂遊她是十分感激的,若弟弟方崢是因為聽說了這些才沒去躚雲宗找江焰,改而投奔了樂宗主,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石清響難得有些猶豫,沉吟了一下方道:“那到沒有。先前你們不是說躚雲宗仙園裡結出一朵仙曇花麼,當時我便估計著,這朵花小瀛洲的人不惜代價也會拿到手。前些天我得了訊息,元嬰長老奚旭已經帶著仙曇花回到小瀛洲,這樣那些訊息不夠靈通的人,再想得到仙曇花,就必須到小瀛洲去。”
紅箋“呼”地站起來,失聲道:“你是說方崢會去小瀛洲,打樂宗主那朵仙曇花的主意?”
這太出乎紅箋意料了,以至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