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風聞言笑笑:“我很高興你能這麼說,大約一見如故就是這樣吧,有的人明明第一次見面,就有老朋友一樣的感覺。”
紅箋面無表情,顯然她方才說的“不能適應”不是虛言。
何風卻不以為意,他以一種非常能讓人去除戒心的低沉聲音說道:“那你能不能同我說一說,我覺著你十分不快活,肩上好像壓著千斤重擔,整個人就像一把拉得很滿的弓,這種狀態是很累的。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呢?”
夜色模糊了何風的臉,這些關心的話,恍惚給了紅箋一種錯覺,好似守在身邊的真是一個善解人意的老朋友,她低聲道:“我不知道,我有時候想快活,可又快活不起來。我想要殺掉季有云,但是不知道時間還來不來得及。”
何風介面道:“你壓力太大了。季有云做了太多壞事,除去他是天下修士共同的責任,你不要將這副擔子擔在你一個人的肩上。”
“不,我非得親手殺死他,我答應了一個人。”紅箋突然覺著想要流淚,她連忙抬起頭仰臉看向灰白色的夜空,月亮很快在她眼裡分成了兩個,接著朦朧起來。
何風沉默,停了片刻他道:“是在煉魔大牢裡的那個人麼?我說動了天魔宗的宗主臨終離魂,叫程氏族人攻打煉魔大牢,是想將你們都提前救出來,只是一直沒見到那個人,他是不是已經……”
“你怎麼竟會知道這些?知道他?你果然是修煉了‘大難經’?”一時以來猜測的事突然聽他親口承認,紅箋吃驚仍是不小,她驀地收斂了情緒,警惕地向何風望去。
“是,也不是,你不必問了。我現在沒有辦法和你說這個。”何風回答。
月光下,紅箋猶帶著淚意的眼睛熠熠生輝,叫何風一陣心悸,他道:“別擔心,這一次有我。季有云就交給我吧,我來對付他。”
他的聲音剋制不住有些發抖,不得不停下來平復了一陣,才又接著道:“你還小呢,一輩子那麼長,要經過很多事,認識很多的人。生老病死,還有隨時會來的意外,就連月亮也會時不時地缺上一塊,”他抬手指著天上的月亮,“總要放開胸懷,坦蕩無畏,才能無懼心魔作祟,在修煉的路途上一步一步紮紮實實走下去。”
何風這些交淺言深的話並不能叫紅箋一時便掙脫心靈的枷鎖,但無疑對她的觸動很大。
自從季有風出事之後,就再也沒有一個人同她這樣推心置腹,教她應該如何去做。
因為不熟悉,紅箋沒有辦法確認這種久違的溫暖是不是一種錯覺,她默然良久,一時到忽略了何風說這一次將由他去對付季有云,她並沒有多想所謂“這一次”由何而來,莫非還有個“那一次”?
此時夜風突然送來遠處的喧譁聲。
紅箋開始還不以為意,以為是赫連永那邊創立門派有了結果,誰知再細聽卻是笑罵聲、起鬨聲亂七八糟混雜在一起。
這陣騷亂越來越響。
紅箋和何風互望了一眼:“井小芸!”
☆、第一百三十五章 修魔的代價
若是別人,紅箋第一時間肯定會想:“這大半夜的,出了什麼事?”可是聽到是井小芸,她心裡動念,想的卻是“這大半夜的,又鬧騰什麼?”
先前井小芸強拉著盧雁長不知忙什麼去了,此時沒聽到盧雁長的動靜,只聽著遠處井小芸在大聲笑罵。
何風道:“過去看看吧。”他皺著眉,看上去不是很開心。
眾人選的這個落腳之處地勢十分平坦,距離百餘丈才會有零星的樹木,不知什麼年月曾有人看中過這塊地方,建起了營地,將從赤金火山開採出來的山石運到這裡來堆放。如今營地早已荒蕪,只剩下一堆堆還未運走的石頭。
井小芸便站在一個石堆上,叉著腰得意地叫道:“醜八怪,看你往哪躲,哈哈,我不殺你,就為了叫你今天好好露個臉。你好看,你整天臭美,小賤人,你到是把臉露出來給大家瞧瞧啊。”
石堆下面蜷縮著一個人,身上穿了件十分寬大的黑袍子,本來頭上也蒙著黑巾,早已經被井小芸扯落,她將頭死死埋在兩隻手臂之間,雙肩微微顫抖,任井小芸怎麼叫就是不肯把頭抬起來,可即使她不抬頭,眾人也知道這人必是程情情無疑。
圍在石堆旁的可不止盧雁長,赫連永等一眾道修都在,大家本來選了這個地方,圍坐著商議成立宗門的事,誰知正議到高興處。井小芸從天而降,抬手便將程情情扔到了眾人中間。
一場鬧劇!赫連永簡直膩味透了,站起身先找這兩